却说高静媛的父母千里迢迢托人带什么东西来了?小木匣一打开,高静媛的脸色就变了——竟然是一个包铜的小镜子。换到前世的旅游区,这么巴掌大的小镜子,估计能卖六七块钱?撑死了也不会超过十块。
但现在,这块镜子据说“价值不菲”,并充分说明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不是不惦念大女儿,要不能特意送这块没有女人不爱的东西来?
高静媛拿到后,心里绝望——看来她别指望长大了,烧玻璃制镜子来发家致富了!随手拿着,看了下自己现在的容貌。头发黑中带黄,既细且柔,要不能叫“黄毛丫头”么!肤色还算行,比想象中的白一点,至于肌肤细腻光滑,小孩子的肌肤一般都比大人好吧!五官呢,额头不高不窄,小耳朵,小鼻子,小嘴巴,唯一值得称赞的是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双眼皮,给这张平淡无奇的脸孔增加了几分美感。
论容貌,不说比高家最漂亮的女儿高萱姐儿,就是比起高莺姐儿也略有不及。不过高静媛并不失望,女儿家长的那么漂亮做什么?在她没有丝毫自保能力,将来婚姻完全操控在他人之手的情况下,还是长相平凡更好!
小镜子玩了大约五分钟,她就腻了。
可是闻风而来的大姑娘、小媳妇,早听说大嘴巴的刘氏说起远方的哥嫂送来一样“奇物”,能把人的毫毛照的清清楚楚,纷纷又来到高家。有的带了点瓜子仁,有的带着糯米粑粑,客客气气的拉扯家常,不过眼睛却望高静媛身上使。
高静媛没那么小气,就把小镜子借给人,同时,暗暗观察个人的神色。那出嫁的小妇人,看见自己青春美貌,喜笑颜开;生了几个孩子的,脸上不同程度长了雀斑、皱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声叹息;还有年老抱孙子的,看到镜子里的自个儿,倒没怎么在意,笑着说起自己跟蔫了了青瓜似的,不水灵了。
看到她们,高静媛想到自己,不由得庆幸——幸好她的父亲鱼跃龙门,考上了进士,当了官。否则这些女人,就是她的未来!
高家坡足有五六十户人家,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家里的女人似乎约好的,都往高家去。最多的时候,小婶婶刘氏足足接待了十多个嫂嫂婶娘。因为镜子跟别的“奇物”不一样,哪有人会看厌自己的?刘氏见状,动了心思。
照镜子么,又不会吧镜子看坏了,要是留在她屋里,这也是一笔外财。
不得不说,刘氏的算盘打得贼精。却忘记了,高静媛为了避开她,已经去了三房住,还能对她进一步忍让?她想昧下,也得看人好不好欺负!
晚上,刘氏喜滋滋的把小镜子放在枕头边上,喝的醉醺醺的高祈德回来了,闷头到处翻箱倒柜的找。
“你干啥呀?”
“你把人家元元的东西放哪里了?”
“哦,我说什么东西!那个,我收起来了!”
高祈德伸手抓着刘氏的胳膊,“你个没脸没臊的,抢人家小孩东西干什么!”
“我那不是怕她小孩子家家,没轻没重,把东西摔坏了嘛!”刘氏一脸“我是好心”的表情。
“那是大哥大嫂给她的,就算摔坏了,也轮不到你使。”
刘氏气了,“怎么了,我咋就没资格使?我不是你媳妇,不是你孩子他妈?我亲,还是你侄女亲?我说你也长点心眼,别什么都是大哥大嫂的!家里的地是我们种的,爹妈是我们养的,连他们的女儿也是我们看了这么大。他们在外地当官做老爷夫人,我们呢,什么都没有!”
然后一句话东扯西扯,话题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数落个不停,“镜子值多少银子?好东西他们都留给自己孩子了,我们两个呢,没功劳也有苦劳,什么都没捞到!我就喜欢这块镜子怎么了?难不成我嫁到你们家八年,连块镜子都不能使了?你把你妈叫来,我们评评这个理!高祈德,你要不给我说个清楚,今天,就甭想睡觉了!”
高老太吵得头都大了,不得不压制自己的亲儿子——不然呢,儿媳妇怀着身孕呢!万一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小九,你少说两句。镜子给你媳妇照两天,回头再给小元元送去。”
刘氏听到婆婆也站在她这一边,得意的冲高祈德扬起下巴。
高祈德的脸色涨红,他性格特别老实忠厚,侵占别人财物这种事,从来没做过!今天媳妇要撒泼耍赖要夺走小侄女的东西,这让他十分难堪。
“妈,你不能老惯着她。不是我们的,就不能要!”
高老太想要息事宁人,劝道,“又不是什么大物件,巴掌大的镜子而已。你大嫂娘家,连整个人大的镜子也有呢!再说,又不是借了不还。算了吧。”
刘氏接口,“就是,大哥大嫂是做官的人,怎么会计较小东西!尤其是大嫂,最善良大方的,说不定知道我喜欢,主动送我也说不准!”竟然曲解高老太的意思,打算趁机留在自己手里,不归还了。
高老太听说,心里也怒。高家最穷最穷的时候,那时候逃难吃树根,也没说抢占其他人的东西不还了啊!
高祈德则对媳妇怒目相向,“够了啊!其他事都由得你,镜子你必须还!今天就给我送回去。”
“凭什么!”刘氏跟刀割她心头肉一样尖叫起来,“我说不给就不给。”
高祈德无奈的对高老太说,“今天长房那边的人也听到信了,小元元说镜子被她小婶婶拿走了,想托大侄子写信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