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拉着她了,她非要来。”高祈德无奈兼委屈的说。
听了这句话,高静媛都觉得自己这位小叔叔是不是头脑不好使,在父母面前承认自己对媳妇一点辙也没,不是火上浇油吗?连带对你这个儿子也失望了。
果然,高二太爷吸了口气,不再纠结追问今天晚饭的事情,而是悠悠的长叹道,“刚从你长房大哥那儿回来。你不想知道你爹背了千两银子的外债,怎么个还法?”
“啊?真的要还啊?”高祈德抓抓头,“记得小时候三叔说过,长房欠咱家的恩,只有有一口吃的,就有咱们的一口汤喝?”
“呵呵,一口汤?这三十年来,长房帮得还少吗?还是一口汤?三房不说了,光是咱家,你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也买不起贵死人的人参,是长房伸的手,不然你烧了十几天,早没了;你大哥娶媳妇,媳妇出身名门,各方面都没可挑剔的,就是家里亲戚多,挑理的人从上到下,还是长房出面帮衬,不然结亲不成结仇了;弄到后来,你大哥不肯用他媳妇的嫁妆,也不想继续欠下还不清的人情,死活不肯接受长房给的盘缠,管你舅父家借,没想到三个舅父都是狠心的,说什么都不给。要不然,能动用你媳妇陪嫁吗?”
“就算用了,也没白用。这些年没少帮衬刘家吧?你每个月在镇长文书那边抄写的月钱,有一半进了刘氏的口袋。我跟你妈吱声了吗?人啊,不怕出身卑微,就怕心大,大得没天理了!还自以为是沾着理,得寸进尺。小九,今天跟你把话落在这里了,刘家你爹我是不再当亲家了。刘氏是你的媳妇,不是我高家的媳妇。看在小宝的面子上,我不会逼你休妻了,可她休想进我高家的祖坟——她不配!
你总怪我跟你妈偏心,是,就偏心了。指望你这儿子,还不如指望你三个姐姐,至少她们知道好歹。比如今儿个,也该问问那千两银子的债怎么还法。你呢,跟你媳妇拿着你爹低声下气跟长房讨的银子,觉得心里快活吧?得意吧?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有能耐?”
“爹……”高祈德扑通一声跪下了,“儿子绝没有这种想法啊。儿子是觉得,长房那么有钱,一千两对他们不算多……”
“当然不多。长房纵使有金山银山,跟你有什么相关?你还想搬到自个家里啊?我怎么养了你这种无德无形的儿子?滚,给我滚!”
高二太爷一怒之下,踹了一脚,把高祈德的胸前印了两个鞋印。
后面几句话声音大了,不用偷听都知道了。刘氏在这个家生活了几年,对公婆的性格太了解,发现老公公对她丈夫又喝骂上了,心里一股火蹭蹭的往上冒,“阿德,走了走啦,早叫你走,你偏不听,自己找骂了吧?”
高祈德只是跪着哭泣,“爹,不要赶我走。”
刘氏性格要强,最看不惯丈夫丢人现眼了,“你哭个球啊。别人家爹妈都当儿子是个宝,小儿子更是眼珠子一样。你倒好,处处不如你大哥,连带我也受欺负!我的嫁妆……”就要说起挪用嫁妆的事情,莺姐儿气愤:“不就是用了你几两银子吗?你要念叨个几年啊?”
“哈!哈!几两银子?我那几两银子换来高家第一个进士。要是没有我那几两银子……”
“也没一千两银子了!”
高静媛不甘示弱,笑嘻嘻的说。看着刘氏气得翻白眼,又道,“小婶婶一定是嫌弃我爹拿得不多,要是用了十几两,几百两,今天不就有上万两银子了吗?亏大发了!”
刘氏恨恨的咬牙,“小蹄子,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借给你爹的银子,你爹到现在还是白身,还能做官?”
“是是,多谢小婶婶。不过你要我感恩呀,先把一千两银子还来。把银漂亮的元宝都给我,怎么感谢你都成。”
从这一点上,高静媛是无比感激祖父高二太爷的,一千两了结了恩情,以后想怎么算账都成,没有任何良心负担。至于良心到底有没有,负担有多轻,内心充满怨艾被穿的高静媛,也不清楚。
刘氏瞪了两个侄女一眼,对上高老太更不是对手了,就用手抚着肚子,一副身体不适的样子,“懒得跟你们两个毛丫头说话!小宝,走了。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啊,哪天把你扔出去,你别死皮赖脸的回来!”
高小宝懵懵懂懂,犟嘴道,“干吗扔我?”
“扔你还是好的。”刘氏劈头甩了他一个巴掌,“没打你呢!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打死你又怎样,快给我滚,别丢人现眼了!”
高小宝被打哭了,嚎啕大哭跑出去。
莺姐儿平素也不怎么喜欢高小宝,可看他被亲生母亲作践,气得说不出话。高老太就更不用说了,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
唯一一个心理不爽,但探听得到自己想要的高静媛,低着头偷偷笑了。
二房的家务事,她懒得管。既然长房跟二房的牵扯这么深,早超过了千两银子,想必抚养她一个小女孩,也不在乎了。
不知是不是转运了,第二天,长房就派人过来。来者是长房大太太翁氏的配房,名唤秦嬷嬷的,四五十岁,长得慈眉善目,笑眯眯看着高静媛。对高老太、李老太的解释是,家里只有娴小姐一个,这几天闷闷的,心情不好,一心想找人陪伴。正好高静媛年龄差不多,就让她们堂姐妹多处处。
高老太自然不会不答应。
就这样,高静媛在三房住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