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个疯女人,作甚又打我。”钱有德肥胖的身子从原地跳起来,捂着发麻的手,怒瞪着墨鸢。
墨鸢面无表情的道:“公子说了,不准你靠近她三步之内。”
钱有德一头黑线,就因为沈易佳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这几天不知挨了这疯女人多少次打。
有时明明看见她不在,他刚靠近想跟沈易佳说几句话,她就蹿出来了。
可是这次……
“我明明没有靠近。”钱有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吼完,走回自己方才站的地方让她看清楚。
墨鸢瞥了一眼:“你的手超过了。”
钱有德:……
他撸起袖子,拳头紧握。
众人还以为他终于忍不住要跟墨鸢决一死战了。
就见他在原地转了两圈,想靠近沈易佳又不敢,索性停下步子一屁股坐于地上,哭嚎道:“小娘子,你看看,你看看你家这个疯婆子,太欺负人了。
我就是想给你送点吃的都不让,你,你快把那句话收回去。”
“哈哈…”沈易佳笑得在团子身上打滚,笑够了才看着墨鸢道:“我觉得墨鸢做得挺好的,加油,继续维持,我看好你哟。”
原本她是不乐意这两人跟上的,可甩不掉她总不能杀了。
没想到这一路倒是添了许多趣事。
以往动手的事都是需要她自己,现在可好了,都不需要她吭声就有人帮她打架。
钱有德一愣,瞪圆眼往后一倒躺在地上撒泼:“啊,我不活了,你们欺负人。”
柱子捂脸,他们家少爷在家里这般就算了,怎的到了外头也一样,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丢人,真是没眼看。
墨鸢常年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了一丝龟裂,只是不甚明显。
这时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幺鸡回来了。
沈易佳收起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离美相公越来越近了,没准能听到点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幺鸡被她看得头皮发麻,难得正经了一次:“爷,梁郡如今不让过,我们可能要绕路去浔阳了。”
沈易佳看他这样,心里一紧:“是不是浔阳的情况不太好。”
这几天赶路多少听到了一些关于浔阳的事,但都是大家耳耳相传的,说什么的都有,听得沈易佳耳朵都麻木了。
“只知道被围困了有半月有余,其余的便打听不到了。”
正是打听不到,才令人担心。
“半月有余……”沈易佳喃喃出声,她赶路就赶了有半个多月了,她抬头满脸希冀的看着幺鸡:“你说你主子会不会也还没到?”
只要相公还没到,就应当不会有危险,她再快点,是不是就能赶上?
她可不认为宋璟辰会因为浔阳被困就不救人了。要真如此,当初他便不会一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想要救人,那他不就得想办法进城?
先不说他要如何在大军的眼皮子下混进去,就算他真的进去了,又要如何救人出来?
一路听来的不管哪个版本,都无一不表达了一个意思,浔阳如今就是个死地。
浔阳本就兵力不足,再是个易守难攻之地,二十万大军轮番上阵也能用人墙堆出一条道来。
就算匈奴大军为了减少损伤不发动进攻,只一直围困,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没了粮草补给,城中的人就只能靠着原有的粮食度日。
迟早也会被饿死在里面。
早死晚死都是死,可不就是一个死地!
幺鸡眸子闪了闪,沉默下来。
“快说。”沈易佳吼道。
幺鸡埋下头,苦笑道:“若无意外,主子最晚三天前也到了。”
沈易佳眨了眨眼,什么叫若无意外?就是重伤或者死在半道上的那种意外吗?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沈易佳板着脸一拍团子的脑袋站起身:“团子,走。”
说着几步过去解绑在树上的马缰。
一只手突然拦住了她。
沈易佳厉眸一扫:“你做什么?”
墨鸢抬头直视沈易佳的双眼,黑眸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她平静道:“浔阳有危险,小小姐不能去。”
“滚开,否则我就杀了你。”沈易佳红着眼咬牙切齿道。
墨鸢顿了一息,在沈易佳出手之前后退了几步。
她可以死,但是只能为保护小小姐而死。
墨鸢没有执意阻拦让沈易佳心下松了口气,相处了这十来日,墨鸢对她的维护她看得出来。
虽然她有可能是认错人,但是受到维护的确确实实是她,若非必要,她也不想对她出手。
“那我……”钱有德想凑过去,又在三步远的地方急急停下。
沈易佳去浔阳找自己相公的事并未瞒着,所以他多少知道一些,但却不知沈易佳的相公是谁。
沈易佳撇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去梁郡吗?那咱们就此别过。”
钱有德一冲动差点脱口而出说自己也去,柱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对沈易佳讨好的笑笑:“别过,别过,就此别过。”
明明这人对自己少爷从来不假思索,甚至少爷也知道人家有相公,怎么就那么喜欢往人身边凑呢,被打了也不长记性。
若不是这几天相处下来看自家少爷也不像对人家小娘子有意思,他早就想法子把他带走了。
不然以后回了府让老夫人知道少爷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沈易佳心中担心宋璟辰,她怕自己去晚了宋璟辰就被大军碾成肉沫了,她想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