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浔难过的低下头,她忙安慰:“好了好了,我不渴,不用喝水。”
幺鸡在沈易佳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给墨鸢比了个大拇指。
没想到墨鸢平时看着像个木头,做起事还挺机智,那小子烧的水能让少夫人喝吗?谁知道会不会下药。
阿浔将幺鸡的小动作看着眼里,愤愤的咬了咬牙。
“对了,可知道方才那些是什么人?”沈易佳没发现其他三人的暗潮涌动,扒拉了一下火堆突然抬头问。
方才交手时她就发现这些人的招数有些奇怪。
说到这个,幺鸡看了阿浔一眼,吐出三个字:“匈奴人。”
沈易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阿浔一脸的纠结之色,没再问。
浔阳城内,街道上一片狼藉,残垣断壁随处可见。
伤患因下雨的缘故皆挤在堪堪能避雨的屋檐下。
匈奴军虽说是围困,但是每隔几日也不定时骚扰一番,用投石车往城内投完石头便退,让人恨得牙痒又无可奈何。
安乐王府。
一盆盆血水从主卧中端出来,门口守着几个身穿盔甲的男子焦急的等在外面。
房门再次打开,一个白须老者走出来,几人一窝蜂的涌上去将他围住。
“方大夫,王爷如何了?”
方大夫扶了扶胡须道:“已无大碍,就是失血过多需要休息,暂时不宜被打扰,诸位将军不如先回吧。”
方大夫是上官翰从京城带来的,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大家都愿意给他几分薄面。
听他这么说,也没人敢吵嚷着要进去,纷纷叮嘱一句好好照顾王爷便告辞离开。
待人走后,做王府谋士打扮的杨叔从一侧走出来,方大夫与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杨叔顿时松了口气,若是安乐王出了事,他真不知该如何向大公子交代。
说来这次安乐王受伤纯属意外。
今日他去城中探望完伤兵回府,不想走到一半,路边一间房屋突然倒塌。
偏偏下面还站着个孩童,他冲上去救人自己却避闪不急被一片瓦砾砸到了头。
杨叔还想问什么,方大夫凑到他耳边说了三个字,他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的看向紧闭的房门......
房中,一个少年一脸苍白的躺在榻上,他约莫十四五岁,五官似还未张开,略显稚气。
此时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房中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
看了半响,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反复几次才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
近一年多来承受的压力,愧疚与恐慌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眼眶慢慢变红:“表,表兄......”
宋璟辰却没有兄弟久别重逢的伤感,他直接黑了脸,沉声训斥:“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上官翰小宋璟辰三岁,比四皇子上官尧晚出生一个月,在皇子中排行第五,说来今年也刚满十五。
他出生便被立为太子,不仅有位中宫皇后的母亲,还有手握重权的辅国公府做为外家。
一出生便拥有了别人穷极一生都难以得到的东西,不需要他去努力,想要的东西便会有人送到他的手中。
他看到的永远只有‘光明’的一面,因此也就养成了天真单纯的性子。
出事之后宋璟辰让杨叔时刻注意上官翰的情况,除了保证他的性命无忧,其他的却不准杨叔插手。
就是希望经过这一次能让上官翰长进些,能明白他眼中看到的‘光明’,都是因为他的至亲亲人把黑暗的一面挡在了身后。
毕竟,这其中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龙袍与信件是别人的栽赃嫁祸不错,可若他自己能多加以防范,小心谨慎些,就不会给人可乘之机,最终害人害己。
上官翰忙用袖子抹了把泪,满腔得激动一消,扯出一抹笑:“表兄你怎的来了?”
想到什么,他视线落到宋璟辰的腿上,惊喜道:“表兄,你的腿......”
出京之前,他便从别人空中得知了外家的状况,可惜那时候舅母一家以先他一步离京。
其实他明白,就算还未离京又如何呢?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又能帮上他们什么呢?
宋璟辰被问及腿,眼中有一瞬柔和,只不过转瞬便又是一副清冷的模样,言简意赅道:“侥幸遇到一高人,才得以恢复。”
看他一副激动得想哭却又不敢哭的模样,宋璟辰叹了口气,干巴巴的关心了一句:“伤势如何了?”
“无事,就是被砸了一下,休息两天便好了。”没想到表兄还会关心自己,上官翰咧开嘴笑。
笑着笑着突然伸手捂住眼睛哭了起来:“表兄,你说死的为何不是我呢?
如果我死了,外祖和舅舅是不是就还好好的,我母后也不会从一国皇后沦落到冷宫的地步。
我难道不是他的儿子吗?为何他要那么狠心,如果他不满意我这个储君,我可以不要太子之位的。
哪怕把我贬为庶民,只要外祖,舅舅与母后好好的……”
出事之后,身边之人他一个都不敢信,内心压抑的痛苦,愧疚也无从发泄。
这些情绪一直积压在心中,直到此刻看到亲人,便再也忍不住了。
宋璟辰眼中划过一抹悲痛,很快便掩盖下来,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像方才那般去训斥上官翰。
等他哭够了,才道:“浔阳的事便交于我,这几日你好好在房中休息。”
说完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身后突然响起上官翰坚定的声音:“表兄,我定会为外祖与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