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看的。”江刻违心地说了句。
“呵。”
墨倾冷笑了下。
很明显,墨倾最起码的审美,还是有的。
江刻轻咳一声,把话题转移:“你想问我什么?”
原本还在计较拖鞋的墨倾,听到他这一句问话,稍一犹豫,将这事抛在脑后。
强行让自己忽略脚上的拖鞋,墨倾缓步走在马路上。
她开口:“那句话。”
江刻问:“哪句话?”
问完,他反应过来。
同时,墨倾道:“你在掌控生死时,立场是什么?”
江刻心一沉,状似无意地接话:“怎么?”
墨倾问:“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江刻想到忽然涌现在脑海的记忆,又想到她在旅店房间里的表现。
一股凉意在心底蔓延,很快就扩散至全身。
江刻的眉眼也冷了下来:“你是不是对他是我,还存有期待?”
墨倾不答,只说:“你回答我的问题。”
江刻沉声道:“你先回答我。”
墨倾沉默须臾,她抬眼看向前方,拖着宽大的拖鞋往前走,语气淡淡的:“没有。”
“……”
江刻跟在她身后,没说话。
她说没有。
非常简单干脆。
可是,她对自己的态度,又不像那么回事。
“我说了,你又不信。”墨倾不疾不徐地说着,忽然回过身,面朝他,倒退着走,她极轻地笑了下,“我打听一下,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过啊?”
“……”
江刻还是第一次见到骂他骂得如此直接的。
毫无说话的艺术。
江刻没跟她计较这个,稍一沉吟,便问:“那句话,是他跟你说的?”
“嗯。”
“那一幕,也确实发生过?”
“嗯。”
墨倾坦白承认。
虽然编剧是误打误撞,台词和事件都不一样,但类似的事情,确实在她和江延身上发生过。
那是离开青桥镇以后的事了。
在战场之外,她遇上一个歹徒,对方想要他们的命,于是,她就想要对方的命。
但是,被江延阻止了。
墨倾说:“他说我傲慢。”
“傲慢?”
江刻隐约有点记忆。
但是,想不来具体的。
“随意掌控生命,是对生命的傲慢。”墨倾道,“以个人的角度去杀人,跟暴徒没什么区别。”
江刻不置可否。
他知道墨倾手上沾过血。
但是,他现在又知道,墨倾手上的血,没有一个枉死的。
虽然江刻打心底对江延很抵触。
——一种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
不过,江延的观点,他是认同的。
“江延,”江刻将这个名字说出口后,第一时间望向墨倾的眼睛,“他是怎样一个人?”
墨倾倒退着踩到一块大石头,她踮起脚尖,又往后退一步,从石头上下来。
她动作轻盈,身姿妙曼,裙摆轻扬。
她转过身,手一张开,一侧宽大的袖摆撩开,灯光穿透薄纱,在地上留下一道浅薄的红影。
手又垂落下来,墨倾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不清,看不透。”
江刻的视线一刻不停地跟随着她的身影。
她身上似有一股魔力,牵引着他的注意。
“怎么说?”
江刻缓缓问。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墨倾眼睑轻抬,不再因提及江延而避讳,坦坦荡荡地说,“包括我。”
江刻有些意外。
“他少年时期,性子挺有趣的,很好相处,爱开玩笑,爱逗人玩。再后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墨倾想了下,“可能肩上的责任不一样吧。”
“你不是他的……”
江刻话语一顿,没有把话说完。
这么亲密的关系,也说不清一个人?
“嗯。”墨倾道,“他把我留在身边,迎合我的喜好。我后知后觉,等有一天,忽然发现,他连饭菜的口味,都跟我一模一样。”
“……”
江刻站住。
墨倾斜了他一眼,笑问:“你说,我怀疑你是他,是不是很有道理?”
“……”
江刻不语。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原来那些巧合……
都不仅仅是巧合。
“不过,”墨倾分析道,“连菜单顺序都一样,就有些刻意了。”
江刻停顿半晌,然后,沉沉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
墨倾侧首,接过话:“什么?”
江刻唇线紧绷成一道线,良久,才将那个他不想承认的猜测说出口:“我的存在,原本就是他留给你的礼物。”
墨倾怔住。
她望着江刻,疑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就是他想结壳重生了。”江刻反问,“不然,你还有什么解释?”
“……”
这一次,轮到墨倾沉默了。
江刻又问:“我为什么会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口味跟他一模一样,为什么总会让你想到他?”
墨倾抿唇。
江刻继续说:“我过往的记忆,都是假的。我的存在,我的一切,本该由我掌控,但实际上,都是被人事先安排好了,看似是我在做自主选择,但实际上是必然的选择。”
就像他在给陈嫂菜单的时候,不会想到,在两年后,会出现一个少女,能给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菜单。
他甚至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