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却透出丝丝血色,如那未褪色的残阳,隐隐预兆不详。

这是得胜利后第三日的夜晚,凤惜那边自吃了败仗后就毫无动静,上官莺派出去的查探消息的探子皆是有去无回。这奇怪的现象不是什么好事,上官莺的行事越发小心了起来,她想起了将府那一条直通府外的密道,本想派人从这边过去的,但是却被拓跋玄渊劝下了。

“依你所说那一条密道机关重重,人进去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条。将士们虽然听你的号令,但是连日这么打下来不免疲乏,这一去,若是没能重逢意识到那里的危险,定是有去无回的。”

拓跋玄渊见她还是皱着眉,唇角勾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来,“再说,人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上官莺阖上眸子,吐出一口浊气,“嗯。”

这就算是应允了,第二日上官莺在主帐里和诸将讨论凤惜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动向,从蛛丝马迹里分析。月倾邪提出要后退五千里,上官莺正有此意,朝他丢去一个眼神,示意他来解答。

月倾邪起身,侃侃而谈,“凤惜千古一帝的名号是用部下的血拼出来的,他极擅长审时度势和随机应变。想他千年前只是在不精通战役之时吃过三场败仗,如今近日连连被挫锐气,聪明绝顶的他岂会善罢甘休?”

他看了上官莺一眼,看见后者鼓励的眼神,心中万众雄心激起,话语越发铿锵有力,“他年少成名,最厉害的就是于强压下越发冷静的本事。别看现在他遭天下人唾弃,我们就轻视于他,以为他不过是被拔了牙齿的老虎。要是这么想,就是真的麻烦了,现在的他一定是在用各种方法训练新的阵法,然后从各处搜集军师曾用过的阵法来对付军师。”

“是。”上官莺起身拍拍手掌,肯定的道,“在大战开打时我下意识不让倾邪用自己的阵法和战术,却没想到正是这样才帮了我一把。我擅长的是前人积累写下的阵法和战术,有些死板,但是倾邪不同,他兵行诡道,剑走偏锋,现在有我和他的战术融合,即便是凤惜研究出来怎么对付我,也绝对不会想到糅合了我和倾邪的战术是怎样的!”

“军师远见,佩服。”

“是啊,是啊。”

“我还不信了,活人还打不过那死了千年的人。”

“属于他的辉煌盛世已经结束,现在是我们的舞台了!”

“邪不胜正,我们一定会赢!”

众将群情汹涌,一双双眼眸里都闪耀着狂热的光芒。这些日子,上官莺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他们已经把她当作信仰,只要她在,他们就永远不会失败!

“安静!”

上官莺抬手示意,微微一笑,“不过接下来会是一场场的硬仗连打,在这,我希望大家能牢记六个字‘胜不骄败不馁’!哪怕是我们吃了败仗,只要我和倾邪还活着,一定会在战场杀掉邪魔,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胜不骄败不馁!”

众将高声呼喊,月倾邪紧紧阖上眸子,手指按压案台泛出惨淡的白色,如果他和她不止是战友的关系,多好……

曾经,她凤冠霞帔。

曾经,他意气风发。

却苍天弄人,他得了天下,却失去了她。

若能重来,定携她手,不任她逞强。

如今,一切太迟,他还爱她,而她的身边却是另一个他。

拓跋玄渊——那一个冷如玄冰,却唯独对她深情不悔,为她甘抛下帝位而换名为王;还是为了她,再披龙袍称帝。这份深情,他自问也能给予,只是太迟,他还没有给她的机会,他们便错身了过去。

世上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苦涩一笑,他睁开眼睛,看着那意气风发的女子,无论如何,只希望她幸福就好。

心痛酿就的苦酒,他独尝便可。

……

第二日后,大军后撤,多日后终于撤出五千里以外。

拓跋玄渊忙着处理国家之事,陪着上官莺研究阵法,切磋战术最长时间的人便是月倾邪。

上官莺和月倾邪都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现在又是关键时期,两人有些动作看在外人眼里甚是亲昵。

身为看着拓跋玄渊好不容易抱得夫人归的老臣白二,对此觉得分外忧心,于是寻了个机会,在拓跋玄渊面前将这事儿道来,“少主,老这么让夫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就不怕少夫人红杏出墙吗?”

这话问得十分直接,话语十分直白,让人想回避重点都不行。

拓跋玄渊手一顿,搁下手中狼毫笔,抬头道,“你是对少夫人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都有。”诚实一向是白二的优点。

拓跋玄渊一扶额,“你其实可以有信心的。”

“少夫人有嫁给他过,虽然没造成事实。”白二老实道,“就是少夫人无心,他有意,这事也悬乎。”

拓跋玄渊拧紧眉头,吐出一口浊气,“家国天下,孰轻孰重?”

白二眨巴眼睛,“属下只知道,没有少夫人,少主活不下去。”

除了要服侍的主子,在他眼里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老实人肠子直,但说的话往往是最重点。

拓跋玄渊心头一震,面色微微松动,久久一挥手,“下去吧!”

于是当晚,上官莺回到帐篷时,向来只备着热茶的壶里装着的是热腾腾的鸡汤。

“你身子又清减了许多,多喝些,补补身子。”拓跋玄渊心头微窘,脸上却装得十分正经,跟没事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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