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夫人预备将绵绵说成是林家的亲戚。
楚桀认为这样的说法正合适,感激地对华容夫人说:“姨母,多谢你费心安排成全。”
华容夫人拍了拍楚桀挺直的肩背,感慨万分地说了这样一番话,眼中满是真诚:“傻孩子,你是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我与姐姐素来亲厚,感情甚笃。姐姐早逝,你便如同我的亲生儿子一般,些微小事,何足挂齿?”
楚桀见华容夫人动容,露出些微落寞的神色,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瞧我,好端端的,提起这些伤心事做什么?好了,不提了。”华容夫人见状,赶紧转移话题,“月小姐,咱们走。”
楚桀见证了林玉柔与绵绵的和好过程,放心地将人交到自家表妹手上,叮嘱道:“娇娇,你要乖乖跟着姨母。”
绵绵遵从楚桀的安排,自觉地牵起了林玉柔的手。
林玉柔捏着绵绵软乎乎的小爪子,对楚桀承诺道:“放心吧,表哥,我走到哪儿都会将月妹妹带着的。”
华容夫人惊讶于自家女儿对绵绵表现出来的亲昵,有些讶异地问:“柔儿,你何时同月小姐这般要好了?”
“就在方才啊。”林玉柔冲着绵绵笑了笑,带着长姐的宠溺和纵容,“这可是我们的小秘密。”
绵绵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是,小秘密。”
华容夫人见这两姐妹要好的模样,弄不懂她们究竟是何时达成的共识,困惑万分。
楚相却对此乐见其成,满意地点头微笑,赞了一句:“好,你们合该如此。”
外头的宾客都陆陆续续往前走,他们一行也不好在府门口耽搁太久,商定对策后便准备进府了。
根据之前说好的,他们兵分两路,楚相与楚桀一道,而华容夫人同林玉柔和绵绵一起。
楚相和楚桀先行前往,临走之际,楚桀还不放心地回望了两眼,心头终归有些不安。
绵绵冲楚桀招招手,示意他安心,而后便牵着林玉柔,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
华容夫人见楚相父子俩跟季校尉说了一句话后消失在了门内,便领着林玉柔和绵绵出发了。
“月妹妹,不必害怕,我带着你,没人敢欺负你。”林玉柔心细如发,察觉到绵绵有一些紧张,轻声安慰道。
“谢谢表姐姐。”绵绵乖巧地点头道谢,头上的步摇叮当作响。
“月妹妹,你为何一直管我叫‘表姐姐’?”林玉柔对绵绵的称呼提出疑问。
“你是恣纾哥哥的表妹啊,可又是我的姐姐,我就叫你‘表姐姐’啊。”绵绵一五一十地回应道。
林玉柔怎么也想不到是因着这个缘故,皱着眉头,无法反驳,可她不乐意被这样喊,于是直白地说:“我不喜欢。”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绵绵歪着脑袋,一脸不明所以。
“你不如就叫我玉姐姐吧。”林玉柔给出一个建议,取了自己名字中间的那个字。
绵绵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立即改口:“好的,玉姐姐。”
“真乖。”林玉柔摇了摇绵绵的小手,表扬道。
两姐妹正有说有笑呢,忽然道路前冲出来一个大汉,扑通一声跪在绵绵跟前,惊喜地喊了一声:“绵绵小姐。”
只见这汉子衣着褴褛,形容狼狈,宛若乞丐,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绵绵,脸上满是喜悦和凄楚。
这突如其来的跪拜令华容夫人和林玉柔一头雾水,当即被吓地倒退数步。
华容夫人拍了拍心口,定睛看向跪在地上的汉子,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汉子的眼睛却并没有看向问话的华容夫人,而是一直盯着被林玉柔牢牢牵着的绵绵。
“绵绵小姐,是我啊,李泉。”汉子扒拉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将脸露了出来,令自己看上去稍微齐整些。
这突然冲出来的汉子,便是在客店中被黑衣人带走,失踪许久的李泉。
方才他饿得实在没力气,正蹲在墙角休憩,不经意间听见绵绵的声音,福至心灵,觉得无比熟悉,便过来确认一下。
“绵绵小姐,小人终于找到你了。”李泉太过激动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是谁?”绵绵失去了记忆,不记得李泉了,自然不认得他。
“绵绵小姐,你怎么了?”李泉狠狠地愣住了,就那么傻呆呆地看着绵绵困惑的神情。
“月妹妹,你认得他吗?”林玉柔问绵绵。
绵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得眼前的汉子。
李泉还来不及反应,便听到华容夫人嚷声大喝:“侍卫何在?”
两个附近的侍卫连忙冲过来应道:“夫人有何吩咐?”
“武宁候大寿,尔等居然容忍这等宵小在此闹事,该当何罪?”华容夫人指着李泉,言辞犀利。
“请夫人恕罪,我等这便将歹徒带离。”两个侍卫上前,一把架起李泉,就要将他拖离。
李泉拼命大喊:“绵绵小姐,难道你不记得明懿小姐、司徒少爷、如夫人、涟漪夫人、周少爷,不记得季恩公了吗?”
“堵住他的嘴,带走。”华容夫人实在无法容忍李泉的聒噪,不耐烦地吩咐道。
侍卫找不到趁手的工具,索性一掌劈晕了李泉,干脆利落地将他拖走了。
“终于清静了,真是莫名其妙!走吧。”华容夫人见麻烦被处理了,领着林玉柔和绵绵继续前行。
林玉柔正想拉着绵绵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