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终于醒了,这下可好了!”陈嬷嬷高兴极了,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可吓死老奴了。饿了吧?小姐耐心等片刻,老奴给你弄些吃的。”
上官静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她的注意力全都被陈嬷嬷头上那一大块乌青给吸引住了。这是磕头磕出来的吧?
她努力向陈嬷嬷的额头伸出了手,摸了摸她额头上的伤。陈嬷嬷浑然不在意地笑起来:“不疼,磕碰而已。就像小姐上次磕到了腿,不是也没哭吗?磕碰了,都会变颜色,过些日子就好了,小姐别害怕。”
陈嬷嬷的话,说得又慢又清晰。上官静知道,她这是为了迁就智力有缺陷的原主。人人都觉得原主是个无药可救的傻子,只有陈嬷嬷一直不肯放弃,还在执着地教她说话、认人,认物。
上官静并不想要吓到这个善良的老嬷嬷,所以她并没有多话,而只是学着原主的样子,唤了一声嬷嬷而已。
陈嬷嬷听到上官静开口,倒是很开心:“小姐今日口齿真清晰,看来这病了一场,也能开些窍呢!过些日子兴许更好些。唉!小姐若是能一日好过一日,那老奴的日子才有奔头呢!”
陈嬷嬷高兴,这让上官静的心情也不错。她觉得重病开窍应该算是不错的借口。她甚至都计划好了,用一段时间,慢慢“恢复”成一个正常的小孩。
虽然她对常年忽视她的父母没有什么期待,对于培养和父母的感情也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当个正常小孩,至少不会有人一直盼着她死。
然而有时候,老天爷就是来落井下石的。上官静病愈后一个月后的清晨,她还没起床时,她的房门就被推开了,突然进来一大群人,闹哄哄的开始给她梳妆打扮,套上了大红色的嫁衣。
原主傻,现在的上官静可不傻,她一看就明白了,她爹娘,这是把她给嫁出去了啊!嫁之前都没人通知她一声的吗??
最重要的是!她特喵的才九岁!!九岁啊!!!!这就是童婚,犯罪的啊!想也知道,想娶九岁小姑娘的男人,必定不是什么好鸟。
有没有这样无良的爹妈!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这还算是亲生的嘛!
“这是在干什么!”与上官静同样吃惊的,还有陈嬷嬷,她张开双臂将上官静护在身后,一脸惊慌的转头去看人群中一位打扮得体的中年妇人:“是侯爷和夫人想要见四小姐吗?小姐才刚起,老奴帮小姐收拾打扮了,领她过去给侯爷和夫人请安。这衣裳小姐穿不合适,正红色太艳,小姑娘家压不住色。”
“陈嬷嬷这话说得真有意思。”中年妇人笑了:“新娘子哪能压不住正红呢?今儿是小姐大喜的日子,你赶快让开,别耽搁了时辰。”
“什么?”虽然陈嬷嬷看到这个架势,就已经猜到了,但中年妇人亲口说出的话,还是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赶忙转身直接将上官静搂在怀里,急赤白脸地嚷道:“你胡说!四小姐几日前才过九岁生辰,还是个孩子呢!哪有这个年岁就嫁人的!真是反了天了!你们这是要欺主犯上!别觉得你是夫人的陪房,就没人能辖制你。我们去见侯爷和夫人,我就不信,侯爷能容你如此放肆。”
“陈嬷嬷,”中年妇人露出了笑容,但那笑容可远远称不上友好:“你可别糊涂,四小姐的亲事,可是侯爷亲自订下的,小姐可是要嫁去淮阳王府的!连夫人都说,这是门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事呢!赶快让开,时间不早了,小姐还未上妆,若是耽搁了,这责任谁也担不起。淮阳王可不是好相与的。”
“淮阳王府?”陈嬷嬷一愣,但她并没有松手,反而更努力地将上官静搂在怀里:“那也不成!便是嫁给淮阳王世子也不成!小姐今年才九岁,离及笄还远着呢!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未议亲,怎地就轮到我们四小姐了!这是什么道理!”
看到陈嬷嬷如此不合作,中年妇人干脆也不再废话,她将脸一沉,直接吩咐道:“将陈嬷嬷给我拉开!这是哪来的规矩,小姐要成亲,老嬷嬷拦在前面不让出门,养了小姐几日,难不成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奴婢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四小姐的长辈了。”
跟在中年妇人身旁的丫鬟们一边答应着,一边上来拉拽陈嬷嬷,上官静见状连忙紧紧抱住了陈嬷嬷的腰,但她毕竟还小,又是大病初愈,小胳膊小腿的真没有太多力气,丫鬟们轻轻松松地就将她从陈嬷嬷身上拽了下来,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小姐!放开我们小姐!”陈嬷嬷努力挣扎,想要回头去找上官静,但站在她身后的丫鬟毫不客气地朝着她的膝盖就是一脚。陈嬷嬷腿一软,摔倒在地,立刻被一群人按在了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但饶是如此,陈嬷嬷还在努力挣扎呼喊:“小姐!四小姐,我的小姐!不许动我的小姐!”
“放开嬷嬷!”上官静从椅子上跳下来,朝陈嬷嬷跑去,但她很快就发现,她越是不听话,陈嬷嬷就会越受罪。虽然她是万人嫌的傻小姐,但这些人无论如何都不管公然打骂她这个主子,因此只能将对她的惩罚,转嫁到陈嬷嬷身上。
上官静只要不肯按他们所说,老老实实坐着上妆,等待陈嬷嬷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因此上官静没有继续挣扎,因为她清楚。她再反抗挣扎也是没有用的。她擦掉眼泪,闭着嘴一声不吭,任由人们像是打扮大娃娃一样给她穿戴上妆,乖巧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