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上在一起的女人是谁,这也是在场其他嫔妃想要问的。其实陈皇后带来的那些嫔妃,在围观了这一出闹剧之后,早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皇上的御辇就停在万春宫门口,贴身内监总管就站在院子里,可刚刚林贵妃吵嚷得那么厉害,皇上居然一直没露面。
也就是刚刚从暖阁出来的魏才人还被蒙在鼓里,而在萧景珩眼里,她就是个最现成的,可以当枪使的工具人。
这是在魏才人自己的宫里,当着她的面,竟然有女人用她的屋子,她的床去勾引皇上,这让魏才人怎么能忍!
“是谁?”魏才人简直被气疯了,但皇上在“办事”,她又不敢硬闯,因此指着正殿大门高声质问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万春宫做出这样的事!”
这问题齐正荣当然不敢回答,里头那女人“疑似”皇后娘娘的内侄女,可这话可没办法当着这么多娘娘的面说。因此齐正荣下意识地抬起眼,去看陈皇后的脸色。
而陈皇后本人,果然不愧是六宫之主,在后宫沉浮将近三十年屹立不倒,心理素质极其强悍。她其实已经预见到了将有怎样不可收拾的局面出现,但依旧能够保持镇定,希望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小负面影响。
因此在齐正荣望向她的时候,陈皇后反应飞快地抓住机会开口说道:“既然宫门紧闭,可见皇上不希望人打扰,我们……”
陈皇后的应对方案其实原本没什么问题,她希望尽快将嫔妃们遣散,在场的人越少越好,人少了,也好封口不是吗?谁想到天不遂人愿,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反倒让魏才人反应过来,六宫之主在场,刚好有个投诉的人选。
“娘娘!”魏才人立刻朝陈皇后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道:“也不知哪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如此不知轻重,竟敢在臣妾宫中做出这样的事!娘娘要为臣妾做主啊!如此不知廉耻,万万不可轻恕!”
“是啊娘娘!”后宫的嫔妃们,谁也不愿意多个人来争宠,因此立刻有人给魏才人帮腔:“能抓住这短短功夫勾引皇上的女人,一定早有预谋,如此寡廉鲜耻,心机深沉的女人,娘娘断不可轻恕。”
“是啊!”林贵妃也抓紧时间推波助澜:“臣妾进宫二十余年,还未见过有女人竟胆大至此。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还真是让臣妾好奇得紧呢!”
“不过是女人而已。”陈皇后脸一沉:“你进宫也有二十多年了,宫中年轻的女人一茬又一茬,这样的事又有什么稀奇。你自己的事还未说清,倒有闲心操心别的。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若不是你违抗本宫懿旨,跑到万春宫来闹事,今日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皇后娘娘真不愧是六宫之主,”林贵妃毫不在乎地答道:“这大帽子扣起来一顶接一顶,臣妾都快被娘娘的威势压得直不起腰了。皇上在魏才人的宫中宠幸了不知哪来的女人,怎地也与臣妾有干系?若不是皇后娘娘命王凤春将臣妾拘在万春宫不许走,臣妾还赶不上这一出呢。皇上又不是臣妾请来的,臣妾又不会未卜先知,怎知皇上会突然来万春宫,怎地事情就成了臣妾惹出来的了?难不成那屋里的女人,还是臣妾给安排的?”
陈皇后笃定今日的事,绝对与林贵妃和萧景珩脱不了干系。但眼下却也不是撕扯这些的时候,她急于将这一院子的嫔妃赶紧支走。因此她没打算在这里继续与林贵妃争执,而是转身准备带着人往外走:“先都随我去未央宫。都堆在这里做什么。”
然而林贵妃那些话,却给魏才人提了个醒,魏才人就像没听见陈皇后的命令似的,转身朝齐正荣问道:“齐总管,皇上怎地突然过来了?”
“是皇后娘娘打发人去御书房请的皇上。”齐正荣觉得自己是在实话实说,但陈皇后却猛然转身,盯着齐正荣的眼睛质问道:“你想清楚了再说,本宫何时派人去御书房了?!”
“娘娘,奴才不敢欺瞒,”齐正荣连忙答道:“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闲闲看戏的萧景珩适时补刀:“也是母后打发人往思政殿给儿臣传的话,让儿臣尽快往万春宫来。怎地,原来竟不是母后下得懿旨吗?那个内监分明是在未央宫当差的,思政殿当差的内侍们都可佐证。”
齐正荣其实原本还没开口证明传话的内监就是未央宫派去的呢,但萧景珩的话,直接模糊了重点。往思政殿去传话的内监是未央宫的人,有人佐证,那往御书房去的人也是呗。
“你胡说!”陈皇后反应也很快,她知道眼下决不能承认,了不起回去就将传话的内监灭了口:“本宫何时让人去传话?休要在此污蔑本宫!”
“原来不是吗?”让陈皇后没想到的是,萧景珩并没有反驳她的话,反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幸好!幸好儿臣还算机警。”萧景珩表现出一副庆幸的模样:“那内监过来的时候,说是奉了母后的懿旨,让儿臣赶快往万春宫。儿臣当时有些疑心,便是母妃真的受了父皇的责罚,儿臣也不该随意前往父皇嫔妃的宫苑。然而儿臣担忧母妃,还是决定来看看。不过幸好儿臣对那内监心存疑惑,因此来之前先找了内卫统领莫大人,让莫大人将人押起来审一审。儿臣想着无事便罢,万一有事,这人提前押起来,也好做个佐证。”
萧景珩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别说在场的嫔妃们了,就连齐正荣看向陈皇后的眼神,都透着那么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