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云的脚步顿住了。他背对着上官鸳,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答道:“她已经进宫了,你其实不需要担心。”
“呵……”上官鸳发出一声轻笑,但眸中依旧燃着烈火,她用极其刻薄的语气说道:“大哥是不是以为,今日我家小妹头上的发簪,就是你送的那一支?告诉你,你送的那根簪子,小妹留在了淮阳王府,早就随着淮阳王家产一起被朝廷抄没了!今日妹妹头上的簪子,是我大伯母前几日找了工匠新给她打的,与你之前送的那根,只是样子相似而已。你送的那根簪子,小妹从来都没上过头。小妹平日里最爱戴的发簪,就是妹夫亲手给她打磨的木簪,这件事满京城都知道,大哥不会不清楚吧?”
上官鸳的这几句话,更是让苏朝云难堪不已,他无言以对,只能继续沉默着。
上官鸳才不在乎苏朝云怎么想的,她这口气已经憋了一天。别的事她都可以忍,她甚至在看透这个家之后,还能耐下性子来,努力继续做苏青云的完美好妻子,苏夫人眼里的完美的好孙媳。
但唯有这件事,她不能忍!
她决不能允许怀着龌龊心思的苏朝云继续接近她小妹,决不能允许苏朝云破坏妹妹和妹夫之间的感情,也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在她妹妹的名声上染上任何污点。
“之前的那根簪子,我希望大哥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上官鸳继续说道:“我妹妹是有夫君的人,她本人也从未给过大哥任何暧昧的暗示。大哥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但你送上那根簪子的时候,可曾想过,若是有人发现那根簪子是你送的,会是什么后果?她是有夫君的女人,收了别的男人送的簪子,名声还要不要了?你当然会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要由我无辜的妹妹来承担。你只凭一时喜欢,就做这样的事,毫不考虑我妹妹的立场,这就是你口中的喜欢吗?大哥,你可真虚伪!”
上官鸳辛辣的质问,直刺苏朝云的胸口,他艰难地开口说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那根簪子,我当时……当时……”
“当时没想太多,只是想看你送的发簪,日日戴在我小妹的头上,是吗?”上官鸳直接戳破了苏朝云内心隐秘角落里那些阴暗的祈愿:“呵……真恶心!幸好簪子丢了,若是真如了你的愿,你下一步又想什么?想要我妹妹戴上你送的耳坠?想要她按照你希望的方式打扮?想要多看看她,多与她说说话,最终越来越贪婪,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我没有。”苏朝云终于转身,带着一丝狼狈地仓促回应道:“我没那么想过。我……我答应你,那根簪子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你放心,之前也没人知道。”
“我希望大哥说到做到!”上官鸳眼神冰冷地盯着苏朝云:“我妹妹与她夫君感情极佳,你们本就毫无缘分。你也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因为我妹妹漂亮,见色忘义罢了。因此作为一家人,我劝大哥还是早早断了妄想,别再为难自己。”
“我……”苏朝云张了张嘴。他其实很想分辩,很想说他真的很喜欢上官静,并不是因为对于美色的贪婪。也许最开始上官静引起他的注意,的确是因为这姑娘特别漂亮,而她嫁了个“呆子”,又让他觉得特别惋惜。
但他之前很幸运,作为亲戚,有许多机会与上官静交往,真正吸引他,让他深陷泥潭无法自拔的,却偏偏不是那张灿若骄阳的脸。他就是喜欢上官静阳光活泼的个性,和她说话,总能让他变得心情极佳。
他甚至也喜欢上官静的泼辣和厉害,哪怕他亲眼见过上官静当众跳脚发脾气训相公,他都觉得萧景珩十分让人羡慕。
他其实很清楚,上官静和她夫君的感情非常好,这个脾气很大的姑娘,嘴上总是对相公百般嫌弃,可就连发火的时候,她那一句句不太好听的气话,其实也是在为夫君考虑。
苏朝云觉得他很了解上官静,那是个急脾气的好姑娘,他很喜欢。因此他对萧景珩真是十分羡慕又嫉妒,他嫉妒萧景珩可以娶到这样从内到外都十分美好的妻子。
眼下满京里都在议论,说皇子萧景珩十分宠妻,满心满眼只有皇子妃一人。但其实苏朝云听到这样的传闻,总是会有些不服气,他觉得,若是他能成为那个十分幸运娶到上官静的人,他会做得比萧景珩更好。
上官静这样的姑娘,就应该被人捧到手心里好好呵护才对。
然而无奈,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是皇子妃,这个事实永远无可改变,这一点苏朝云也是很清楚的。
因此苏朝云闭上了嘴,没有反驳上官鸳的话。他觉得反驳毫无疑义。无论他怎样真心实意地喜欢着上官静,她都早已是别人的妻子了。
“大哥。”上官鸳又继续冷冰冰地说道:“之前我说的,祖母看好了陆家女,想要聘进门做长孙媳的事与我夫君只相差几个月而已,我嫁进门已经有几年。大哥实在不宜再拖耗下去,还是早早成亲,也好让家中长辈放心。”
“弟妹!”再一次听见上官鸳提起他的婚事,苏朝云忍不住变了脸,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严肃冰冷,毫不退让地盯着上官鸳的眼睛:“她已经进宫,我也可以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给她惹麻烦。但我希望弟妹能注意些分寸,什么时候娶妻,娶谁为妻,都是我的事,长辈们催促也就罢了,但弟妹又是凭什么在此说长道短。”
“我可以不管。”上官鸳立刻答道:“但希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