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保举表哥往吏部任职的奏疏嘛!”上官静抄起第一本奏疏,立刻瞪大了眼:“你自己的奏疏让你自己批?你父皇到底怎么想的?”
“就是没意见呗。”萧景珩盯着物品单,头也不抬的随意应道:“你似乎不喜欢漆金宫灯,上次还说过陈皇后宫里的宫灯不好看。”
“是很丑。”上官静答道:“我觉得红纱宫灯就挺好看。”
“好。”萧景珩点点头,在单子上做了标注。
“这份我就直接批了。”上官静朝他扬了扬奏疏,接着又打开了下一份:“呵……这一份是有人弹劾现任京兆尹,虽没明着为李郎中关说,但这奏章从上到下都在比较前任京兆尹与现任的履职状况,这不就是拐弯抹角的在为李郎中说情嘛!希望皇上能念及他的能力,不要因为女儿的过错,过多牵连能臣。”
“能臣?”萧景珩一边打开尚舍局送来的东宫图纸,一边冷笑道:“凭他也配。一心钻营的小人而已,在京兆尹任上多年也无甚建树,最多也是无大过罢了。他任京兆尹时,倒是一门心思的笼络权贵,为几个世家大族做了不少事。”
“奏疏是监察御史俞仲衡上的。”上官静蹙起眉:“陇右俞家人?我记得陈丞相的长孙媳,是光禄大夫俞平之的长孙女。”
“是陇右俞家人。”萧景珩点点头:“这封奏疏一定是陈丞相的意思。”
“呵……看不出来,苏平手脚够快的。”上官静将奏疏丢到一边:“不仅能迅速将李郎中塞给陈丞相,还能这样顺利的说服陈丞相为李郎中说清。”
“苏家之前与陈家交往颇为紧密,”萧景珩答道:“看来最近的纷争,倒是没能让两家生出太多嫌隙,这样看来苏平一定在其中下了不少功夫。”
“他倒是精明,”上官静冷笑起来:“八面玲珑,想要谁也不得罪,做梦吧。这封奏疏你打算怎么回复?”
“看你喽。”萧景珩十分随意地答道:“你决定就好,我听你的。”
“那好。”上官静伸手抽出另一本奏疏:“先压几天,晾他们一阵子。”
“好。”萧景珩一副媳妇说啥就是啥的模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你想要在东宫后花园养荷花吗?”
“会不会招蚊子?”上官静一边翻奏疏一边答道:“荷花挺好看的,就是我怕蚊子咬。”
“知道了。”萧景珩抽出纸来,将老婆的意见仔细记了起来。
萧景珩的效率永远比上官静要高。他也就是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整理好了未来东宫的装修意见,接着小两口又继续一起看奏疏。
但是事情太多了,两人忙完,还是接近亥时初刻。上官静怨念的觉得自己被迫996,啊呸,997了!
“所以说,当皇帝到底有什么好啊!”她从书桌前站起来,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奏疏这么多,有我帮你还忙到这时候呢!你父皇之前一个人看奏疏,每天也不知道得看到什么时辰去。”
“是没什么好。”萧景珩搂着上官静,亲了亲她的额头:“辛苦你了。”
“一起辛苦!”上官静叹了口气:“走走走,赶紧睡觉去,明天还得早起。我觉得你父皇一定是想偷懒,把大部分的奏疏都给你了。唉!这么早就开始辛苦,这样的日子我们得过到闭眼,天天加班,还没加班费。”
“他也挺辛苦。”萧景珩笑着答道:“为了会美人,挺大年纪了,每日还须鬼鬼祟祟的爬墙,可不是辛苦至极?”
“噗……”上官静成功被萧景珩逗笑了:“说得也是!”
有时候,上官静都怀疑萧景珩一定不是人类,内部结构肯定和她不一样。否则怎么同样很晚才能休息,这位还能很有兴致的抓着她滚床单,滚了床单睡得更晚,害她天天犯起床困难症。
可是反观萧景珩呢,每天一大早高高兴兴起床,似乎一直精力旺盛的样子。
虽然萧景珩十分鼓励上官静多睡会儿,不需要去那么早给皇太后请安,但上官静还是很自觉,等到萧景珩出门练武之后,很有节操的强迫自己爬起来,坐到了镜前,一边打瞌睡一边被映霞摆弄来摆弄去的梳头。
“太子殿下都说了您可以多睡会儿的!”映霞一边忙碌一边嘀咕着:“干嘛起那么早。殿下怕打扰您休息,特意说了今儿他在明毅殿用早膳。”
“唉!”上官静拍拍脸,让自己精神一点:“还是早点去给皇祖母请安,而且景珩昨日说了,今日姑母和灵瑶表姐可能会进宫呢!我好久没见到她们了,好想她们,我想早些去寿安宫等着……为什么给我戴这么华丽的发钗?今儿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干嘛打扮得这么夸张。”
“哪里夸张了。”映霞一脸冤枉的模样:“头上统共就两根木簪加一根发钗,这哪叫夸张,您现在是太子妃了,五凤朝阳钗代表您的身份,今儿一大早尚工局送来的,怎么能不戴呢!”
“又没有什么宫宴,我也不需要天天戴着这个出门吧!”上官静说道。
“这么好看的发钗为什么不戴?”映霞很固执的模样:“您今儿可是头一日作为太子妃出门,当然要戴着。至于宫宴之流的正式场合,一根五凤朝阳钗哪够,尚工局和尚衣局送来了整套太子妃冠服,我还没拿出来给您看呢!”
“行行行,戴着。”上官静一歪头,总觉得这五凤朝阳钗的流苏会打到脸上似的。
“长公主今日特意进宫来贺喜,”映霞微笑着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