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祖母的话,”上官静立刻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十分乖巧地答道:“昨儿礼部已经将岁贡使者的名单交给了太子,孙媳带过来了,已经让人交给英姑姑,等皇祖母得空时,再呈给皇祖母过目。这次名单与往年没有太大变化,有两个藩国多派了两名使者过来。父皇昨日还特意将太子叫去叮嘱了几句呢。”
“这是大事,皇上关心也是应该的。”皇太后点点头。
“太子同父皇说了,孙媳这边有皇祖母帮着把关,”上官静笑眯眯,说着皇太后最爱听的话:“父皇听了很是满意,说是有皇祖母的帮衬,他放心的很,让孙媳又不懂之处,多多请教皇祖母。恰好昨日光禄寺卿上了奏疏,奏请早些定下今年宫宴的乐舞,孙媳将新曲单子一齐带过来了。皇祖母得空时可以先传了乐师进来听听。”
“嗯!”皇太后点点头,朝身旁的掌事宫女吩咐道:“涵英,去传尚仪局管事过来,哀家有话要问。”
听了皇太后这句话,陈皇后眉头猛地一紧。这是刚往尚舍局伸过手之后,又借机瞅准了尚仪局?
“母后,”陈皇后因此开口说道:“既然光禄寺送来了新曲,不如儿臣也留下一起听听,也好帮太子妃拿个主意。”
“你事情多,”皇太后淡淡地开口:“这些个小事,哀家帮着太子妃处理就好。你去忙你的。”
这是摆明了拒绝陈皇后插手与宫宴相关的一切事物。陈皇后当然不肯轻易示弱,她转头吩咐凝霜:“凝霜,你亲自往尚仪局一趟,传尚仪局掌事内监和司乐一起过来,跟他们说是本宫的吩咐,太后娘娘要赏乐,让他们小心伺候着。”
重点不是传话,重点是“本宫的吩咐”这几个字,凝霜当然明白,她答应了一声,就急匆匆地转身,想要抢在涵英姑姑前面去尚仪局。
然而她这一脚还没迈出去,皇太后就又开口了:“谁说哀家今日要赏乐了?哀家不过是要将尚仪局的管事叫过来问话,皇后你急什么?莫不是怕再出了尚舍局的事?”
“儿臣是想要好好孝敬母后。”陈皇后忍着气答道:“母后年事已高,却还要为了这些杂事劳心劳力,儿臣看在眼中多有不忍,因此……”
“哀家在你眼中,已经是个一脚踏进棺材的老朽木了吗?”皇太后似笑非笑地盯着陈皇后。
“皇祖母这是哪里话。”上官静赶忙站起来,一副为陈皇后开脱的模样,开口说道:“皇祖母还年轻着呢,离一百岁还有好几十年,怎么就老了呢?皇祖母误会母后的意思了。大周以孝义治天下,父皇和母后都十分尊重孝顺皇祖母,哪会嫌弃皇祖母老啊!”
皇太后瞥了陈皇后一眼:“皇后,哀家误会你了,是吗?”
“孝顺”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陈皇后就算是再憋屈,也只好忍着气答道:“是,母后误会儿臣的意思了。宫宴之事琐碎繁杂,儿臣只是怕母后太过劳累。”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皇太后答道:“哀家既然答应了太子妃,要帮衬她将宫宴办好,那哀家就绝不会食言。此事皇后就不要插手了。”
皇太后的话,陈皇后听见了,但她装着没听见,一转身望着上官静,唇角沁出一丝冷笑。
“太子妃,皇上交代你主持宫宴,你若无能力,便不要接下来。自己办不成的事,倒要拖累太后为你劳心劳力,你可真是孝顺。之前嘉德殿修缮之事,也是一样,东宫是你与太子的居所,嘉德殿如何修缮,为何你自己不拿主意,偏要来麻烦太后?太子是储君,将来他登基,你就是六宫之主。而现如今你连这些小事都处理不好,将来要如何担起皇后的责任?你若无能力,大可直说,本宫也可奏请皇上,另选他人为太子妃。”
呦呵,陈皇后水平可以嘛!找茬速度一流。上官静立刻站起来,一脸慌张地望向皇太后。
别管她的人设崩过多少回,反正不妨碍她牢牢抱住自己的角色定位,将头脑空空的花瓶形象演到底。
脑残疯批美人的人设被魏才人抢了没关系,她还可以走脑残小白花路线。
上官静还没开口,眼泪先流下来了,似乎被吓得不轻的模样,她一脸哀求地望着陈皇后,似乎已经委屈到不行:“母后,儿臣冤枉啊!招待岁贡使者的宫宴是国事,儿臣进宫不久,就要主持这样大的事,心中不安,实在是想要将事情办的完美,不辜负父皇的一片信任,因此儿臣这才斗胆请皇祖母出面帮忙。此事父皇也是同意了的,母后如若不信,可以去问父皇。”
“至于嘉德殿修缮,只因宫宴就在嘉德殿举办,因此儿臣才请皇祖母帮着看看,谁想到尚舍局的奴才们竟然欺负太子和儿臣年轻,以次充好,中饱私囊。母后,皇祖母是为了儿臣才主张严惩尚舍局,此事都是儿臣的错,母后若是生气,就怪罪儿臣吧!”
这几句话东拉西扯,毫无逻辑和重点,甚至还前后矛盾。就好像她真被吓得语无伦次了似的。
但是,该说的,都说了。
这尚舍局的帐都还没查,上官静就已经当着一众嫔妃的面,给出了尚舍局“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定论,这可将陈皇后气得不轻。谁不知道,六尚局的管事都是她的亲信啊?
“太子妃!你可知罪!”她朝上官静怒喝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尚舍局掌事内监早已上奏,因为今年运河封冻早,南疆檀木无法运抵京城,事出权宜才以桦木暂代檀木修缮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