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这话两层意思,其一,照顾有孕妃妾,是她这个皇后的职责,只有她履职不利时,皇太后才有理由代管,而她现在“醒悟”过来了,愿意好好履行她皇后的职责,皇太后自然不该继续插手。
其二,照顾周宝林这事儿,陈皇后主动向皇上“请罪认错”。证明皇上知情,且知道她今后会“好好改正,认真履行皇后职责”。
理由无懈可击,皇太后就算是想反驳,都找不出合适的借口来,毕竟人家陈皇后“真心来认错”,态度十分良好呢!
“皇后娘娘可真有意思。”一看皇太后被噎住了,林贵妃连忙开始帮忙:“太后娘娘,臣妾入宫也有不少年头了,可是还从未听说过,将人囚禁起来,是为了照顾呢!皇后娘娘封了淑景殿,不许人进出,这不就是禁足嘛!禁足还能说是照料,臣妾不得不说,还是皇后娘娘见识非比常人,不是臣妾等俗人可以理解得了的。”
陈皇后连着两回在皇太后手中吃了大亏,因此这才选了这以退为进的招数,姿态摆的极地,但这不代表她会同样对林贵妃客气。
林贵妃话音未落,陈皇后就一脸倨傲地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却威严十足地答道:“你知道就好。本宫做事,什么时候容得你一个妃妾来指手画脚。你若想要指摘本宫,还要等你坐上本宫这个位置的那一天。只是……虽然你盼了许久,却也不知你这辈子,最终能不能盼到这一日。”
我靠???在座其他三个沉默的小伙伴丽妃、陆昭仪和上官静,脸上都露出了一模一样匪夷所思的表情。陈皇后这禁足出来之后4蟊浒。≌馐窃诠开指摘林贵妃有心谋夺后位?这真是要明着撕破脸了啊!连表面的和平都懒怠维持了。
“皇后娘娘这话什么意思。”林贵妃立刻沉下脸来质问道:“臣妾进宫以来,自问一直对娘娘敬重有加,从未起过任何觊觎后位的心思,娘娘眼下说这话可有凭据?莫不是娘娘看着宫中每一个高位嫔妃,都觉得我们有觊觎后位之心?这样的污蔑臣妾可受不起,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还望皇后娘娘将话说清楚,莫要这样随随便便信口开河,冤枉臣妾们。”
“交代?”陈皇后不屑地冷笑一声:“林贵妃,你是没听懂本宫的话吗?本宫做事,也需要给你交代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扯远了。”皇太后事情多得很,她不耐烦听林贵妃与陈皇后磨牙,因此皱着眉说道:“皇后,林贵妃之前所言也不无道理。你口口声声说要好好照顾周宝林,却将人禁足在淑景殿,这是什么道理。”
“回母后的话。”面对皇太后,陈皇后又摆出了那副恭恭敬敬的架势:“臣妾并未将周宝林禁足,差人守住淑景殿大门,也只是不许人随便进入淑景殿,但儿臣并未禁止周宝林出来。若是她想到御花园来逛逛,散散心,或是到母后您这里来坐坐,儿臣不仅不会阻止,还会亲自派了信得过的人伺候。母后大可放心。”
“放心?”皇太后一拍桌子:“现在你连哀家的人都拦在了淑景殿外,都不能看周宝林一眼,你让哀家怎么放心?”
“母后明鉴。”陈皇后不急不慌,抬头看了皇太后一眼,温声答道:“儿臣这也是一朝被蛇咬。皇上眼下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宫中有孕的嫔妃也只有李充媛和周宝林两位,李充媛住在未央宫,天天在儿臣的眼皮子低下,由儿臣亲自照料她的一茶一饭,而周宝林独居在淑景殿,儿臣实在是怕有心人钻了空子。皇上子嗣不丰,周宝林肚子里的皇嗣实在是太珍贵了,绝不能有任何差池,因此儿臣还请母后恕过儿臣小心太过,儿臣实在是不愿意再冒险了。”
同样惦记着周宝林的孩子的陆昭仪,终于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先朝陈皇后行了个礼,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皇后娘娘,您的意思,臣妾听明白了,但却不大能理解,请娘娘指教。难不成娘娘怀疑我们这里,有谁会对周宝林不利吗?旁人且不说,周宝林肚子里的,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子,您防着谁,也不该防着太后娘娘吧?”
“母后自然不会害周宝林。”陈皇后淡淡答道:“只是母后毕竟精力有限,眼下……”
她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寿安宫西偏殿,又接着说道:“皇上信任母后,让母后主持了尚舍局查账,这户部大人还在宫中每日忙着理账,母后这里事情也很多。人毕竟精力有限,母后又上了年纪,每日忙碌,周宝林那边,自然就无法事事亲力亲为,不能像本宫一样,一茶一饭亲自过目。母后,不是儿臣不肯信任您宫中的嬷嬷,诚王妃前车之鉴不远,儿臣不敢不小心。”
皇后提起诚王妃,皇太后果然认真了几分,对于皇太后来说,周宝林当然无所谓,她孙子还是很重要的。况且皇太后很清楚,陈皇后是最希望周宝林能平安生下孩子的人,断然不可能对孩子下手。因此她没有第一时间反驳陈皇后的意见,反而一脸深思地蹙眉不语。
陈皇后嫁入皇室三十多年,当然很了解自己的婆婆,她看到皇太后的表情就知道,她刚才的话,已经说动了皇太后几分。
“母后不妨仔细想想,”陈皇后再接再厉地加码说道:“皇上的嫔妃不少,可这些年宫中有孕的嫔妃却并不算多,平安生下来的就更少了,到头来成年皇子,也只剩下太子一人。”
陈皇后说这话的时候,上官静假装无意地扫过在场几人,其实她主要是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