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当然确定。他一向善于揣摩人心,陈齐禹的想法,其实他之前就能猜到一些。今日陈齐禹突然开口,当着他们的面说出了那些话,萧景珩虽有些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陈齐禹的心思他清楚,他也知道,陈齐禹和陈丞相其实不是一路人,他知道陈齐禹和林思行有些惺惺相惜,今天当着林思行和陈齐禹的面提起陈皇后和林贵妃的事,萧景珩就料到了陈齐禹会有所触动。
萧景珩更知道陈齐禹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效忠东宫。
此事陈丞相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他对自己最聪颖的小孙子是在培养得太好,对他寄予厚望,精心培育的结果,却恰恰让陈齐禹对自己祖父将家族利益和个人权势置于社稷之上的价值观产生了质疑。
而且萧景珩清楚,陈齐禹私心里真正选择效忠的不是他这个太子,而是他的宝贝老婆。
不过这话萧景珩当然不会说给上官静。他也不会承认,陈齐禹宣布要对他老婆忠心耿耿的时候,他正忙着吃醋。
萧景珩眼下的心理很复杂。他一方面得意于家静儿果然是天下最好的姑娘,有越来越多的人,能看到静儿有多美好,而且他也真的希望静儿在朝中能有真正效忠于她的人。
毕竟陈齐禹与趋利而来的陆侍郎不同,萧景珩清楚,他真的会对上官静忠心耿耿,毕竟上官静也是陈齐禹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而另一方面,萧景珩又觉得心塞又惆怅。总有居心不良的小妖精想在自家宝贝老婆面前买好邀功,他还没法驱赶。毕竟都是老婆未来的朝中势力。
而且不可否认,陈齐禹和林思行,都十分优秀,这让萧景珩吃醋以外,还有些浓浓的危机意识。因此他觉得,他只有一条路走,必须要做得更好,对老婆更好,成为一个完美的夫君,这才能把外面的小妖精都比下去,让静儿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看不到旁人。
而萧景珩心里的弯弯绕,上官静眼下是没心思研究的,清州的案子太大了,这么多事,她忙得简直像是陀螺。
幸好忙归忙,进度还是顺利的。
果然如萧景珩之前的承诺,郑州牧没扛过他和林思行、陈齐禹三人联手的精神折磨,在那一日凌晨终于松口招供了。
不过招供归招供,这郑州牧也没打算坐以待毙,他一边企图用他肚子里的那些事与太子讲条件,一边试图将自己的妻儿摘得干干净净,只说官商勾结一案,是他与吴老爷之间的事,妻子还有他儿子郑齐修全不知情。
这老东西最后甚至还唱作俱佳地在萧景珩面前演了一场泣血求情,在他口中,他儿子郑齐修那就是个人品高尚的天纵英才,这样的人才,若是被父亲牵连了,那可是国家的损失。
萧景珩微微一笑,立刻愉快的决定,让郑州牧这个老东西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他立刻决定,提审吴文渊。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在后堂休息好的上官静又和太子并肩坐在了公堂之上。吴文渊被提来之后,看到高坐在桌案之后的俊秀青年和美女,只知道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吴文渊这副模样,郑州牧的底气立刻足了起来,只可惜萧景珩已经派人去州牧府拿人了,时间不长,郑齐修就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进来。
郑齐修原本还在挣扎,但他进入公堂,看到了并肩坐在一起,一身朝服的上官静和萧景珩之后,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瞪大眼,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接着浑身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那不是……雍州来投亲的小娘子吗?他原本想娶她做妾,可是被吴文渊那个王八蛋给劫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身锦衣华服,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静和萧景珩还没开口,林思行和陈齐禹已经眼神阴沉地望向郑齐修:“大胆!见到太子和太子妃,还不跪下行礼!”
太子?太子妃?
郑齐修像是没听懂陈齐禹的话似的,眼神茫然地望着上官静的脸。那张让他魂牵梦萦,恨不得立刻占为己有的美丽的脸,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太子妃……郑齐修眼神惊恐,浑身抖到几乎站不住,踉踉跄跄的跪倒在地,他已经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原本还底气十足的郑州牧,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心里顿时一咯噔,但姜毕竟是老的辣,他依旧还能保持冷静,正想再开口替儿子开脱,却见坐在堂前的太子妃突然笑了。
“郑州牧,”上官静语气轻缓,但她的声音落在郑家父子耳朵里,却觉得十足危险:“你在开口之前,不妨先问问你的好儿子曾经做过什么。”
郑州牧却并不敢真的开口询问郑齐修。他看到儿子的反应,其实已经猜到了一半,自家儿子什么德行郑州牧太明白了,的确聪明,但女色上一向贪吝不知节制,他在清州府做过的那些事,郑州牧不是不清楚,但却从未约束过。
而堂上坐着的太子妃……真是国色天香,郑州牧太清楚自家儿子若是遇到了这样的美女,能做出多么胆大包天的事。
“郑州牧不想开口吗?”萧景珩微微一笑:“那不如本宫来告诉你如何?”
“你儿子,吩咐州牧府官差,谎称本宫的太子妃是他的逃妾,将太子妃拘入州牧府,又与吴家的吴文渊联合串通,将本宫这个做夫君的关入吴家私牢,意图杀人灭口,好霸占本宫的妻子。”
听了萧景珩的话,郑州牧也开始和郑齐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