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陈齐禹沉下脸:“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你能瞒过旁人,但骗不过我。”崔少夫人盯着弟弟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看到什么端倪。
“上次就和你说过了,”陈齐禹皱起眉:“你那是无端瞎猜疑。”
“祖母和母亲说,你最近总是留宿东宫,”崔少夫人又开口说道:“朝政上的事祖父不让我多嘴,但你总是留宿东宫算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觉得你长留东宫,就能成为太子妃的入幕之宾?”
“长姐!慎言!”陈齐禹这次是真怒了,脸色铁青,怒瞪着崔少夫人。陈齐禹从小就是个脾气教养都很好的孩子,崔少夫人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勃然大怒。
这让崔少夫人难免有些心虚,但既然已经开了口,她还是勇敢地继续说了下去:“如若不是,那你好好听祖母和母亲的话,早些……”
只可惜她这句话未能说出口,陈齐禹沉着脸,打断了她的话:“长姐也是大家闺秀,你难道不知你之前的那些话,若让人听去会有什么后果?”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特意避开人。”崔少夫人扯住陈齐禹的衣袖:“弟弟,我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咱们家好!”
“长姐可知眼下有多少人有资格在东宫留宿?”陈齐禹冷着脸说道:“冯先生和秦先生都是太子幼时恩师,除他们之外,还有怀远郡王、上官侍郎、林侍郎,苏大夫,还有新任东宫詹事王守哲,以及七八位左庶子和司议郎。依长姐之前所言,这些人难不成全都是太子妃的入幕之宾?”
“长姐如此口无遮拦,污蔑太子妃的名声,就不怕拖累家人?你可知,为了取得太子信任,让我成为东宫核心幕僚成员,祖父付出了多少代价,长姐身为陈家女,就是这样为我好,为咱们家里好的?”
“你若肯踏踏实实娶妻,我自然不会多言。”崔少夫人都快急哭了:“齐禹,你是咱们家这一代最出挑的,你可不要自毁前程。”
“我早说过,长姐多虑了。”陈齐禹的神色更是冷硬:“本来一切都好,你偏要无事生非,非要捏造些事实出来,你才甘心吗?”
“我看得清清楚楚,身为长姐,提醒你一句有什么不对。”崔少夫人神色焦急:“齐禹,听姐姐一句劝,离东宫那个狐狸精远一些。她有什么好,不过长得漂亮罢了,以色侍人终不长久,总有她年老色衰的那一日。说不准……”
“长姐既然如此固执,”陈齐禹没听完崔少夫人的话,就转身向门外走去:“那不如把剩下的话留着,我们一起到祖父面前去说,当着祖父的面,长姐爱怎么诽谤我与太子妃都可以。长姐也不用再劝,到祖父面前,我们说清楚了,若是长姐还不放心,那就让祖父开口来劝我。”
“齐禹,齐禹……”崔少夫人是万万没想到,陈齐禹竟然这么莽,她连忙伸手去拦:“祖父若是知情还得了?”
“长姐,”陈齐禹回头盯着崔少夫人:“我再说一遍,你想多了。常在东宫的人都清楚,太子与太子妃日常形影不离,他们夫妻感情好得很,我就算住在东宫,也是住在外三宫的奉义殿,林侍郎的居所也在那边,我们共用一个院子,长姐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林侍郎。”
“我没有不信。我只是……”崔少夫人望着弟弟冰冷的脸,突然就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长姐只是关心你。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不要总让祖母和母亲为了你的婚事操心不已。若是你心中无人,不如听祖母和母亲的话,早些成亲,也好让家里人放心些。”
陈齐禹望着一脸担忧的崔少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态度却依旧坚定:“长姐,我刚升上侍郎不久,衙门事务还没理顺,东宫那边也是诸事繁杂,实在无心考虑其他。我的事不用长姐操心,长姐只要少胡思乱想,不要要无事生非的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朝中事多,我实在没心思应付家中杂事。”
说完,陈齐禹直接挣开了崔少夫人拉住他的手,直接推门出去了。崔少夫人白白在娘家等了一天,还是和弟弟不欢而散。
她一脸失望的回家去,因为心情不好,回了婆家之后还迁怒了丈夫,和丈夫拌了几句嘴。
将陈大小姐应付走了,陈齐禹才偷偷松了口气,他满头都是汗,暗中决定以后还是少回家,尤其是大姐回娘家的日子,尽量躲在东宫,以免节外生枝。
只是祖母和母亲好对付,长姐也应付过去了,但姑母陈皇后那边,可不能随意搪塞。
陈皇后特意写信出宫给陈齐禹本人,劝他成亲,陈齐禹还真不能当没看见,他铺了纸,字斟句酌,花了半晚上的时间,给陈皇后写了一封回信,感谢姑母的惦念和爱重,但关于婚事呢……虽然还是很委婉,找了各种理由来说明情况,但依旧拒绝三连,态度固执得很。
第二日,陈齐禹的信送到了未央宫,陈皇后看到之后,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七哥还是不肯听劝?”陈采女问道。
“嗯!”陈皇后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固执。只说政务繁忙,眼下还没心思考虑其他。依我说都是借口,分明是没看上陆小姐。”
“这也是正常的。”陈采女倒是不以为意的模样:“七哥已经是三品侍郎了,人长得又好,也有才,脾气又温柔,家世也没得挑,这样十全十美,自然该挑剔些。”
陈采女这样一说,倒让陈皇后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