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静觉得最有意思的是,武定侯主动找上张太医开调养方,随便一找就是效力于东宫的大方脉圣手,上官静不信这是巧合。
上官静望着十分紧张的张太医,脸上露出些好奇的神色,关键是对神奇的中医很好奇,总觉得厉害得有点不大科学。
不过她知道,若是她真开口询问张太医,那可有些太难为人。武定侯毕竟是她亲爹,有些问题,张太医不敢答。
“本宫知道了,”上官静轻巧地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让张太医大大松了一口气:“那今日就还麻烦张太医往武定侯府走一趟吧。本宫的父亲病了,本宫也不好不闻不问。不过张太医,本宫再确认一遍,本宫父亲的病若是严重,武定侯府可能会找其他太医或是京中名医上门看诊,您有把握不出纰漏吗?”
“娘娘放心,”张太医擦擦汗,老老实实地答道:“武定侯是真病了。”
萧景珩等上官静问清楚了,才又笑眯眯的开口:“岳父大人的身体,就拜托张太医和吴太医多费心了,若是需要什么难得药材,可以直接找朱成良,从东宫私库取用。”
上官静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做女儿的,还是要主动做出个‘孝顺’的姿态。
因此她叫来了映月,让映月陪张太医先选一批珍贵补药,和张太医一起往武定侯府,以太子妃的名义探病。
映月和张太医答应着离开了。
等屋里没了人,上官静才伸出手指戳了戳萧景珩的胸口:“说!张太医的那个补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补药没错,”萧景珩笑眯眯地答道:“张太医的调养良方,岳父大人吃了之后,觉得效果不错,才会选择持续用药的。都是好药材,这方子单独用绝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上官静挑眉:“配上你那个药方子就有问题了?之前这一个月的所谓‘调理’,都是为了你下药做准备的?”
“静儿不必细问。”萧景珩伸手握住了上官静的手:“我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这是我的决定。”
上官静知道萧景珩为什么这样说,她叹了口气,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才问道:“他还能撑多久?”
“看我们需要他撑多久了。”萧景珩隐晦地答道:“静儿放心,又张太医亲自照顾,他就是想死,也轻易死不了。”
“你自己去下的药?”上官静又问道。
“是啊!”萧景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东宫侍卫都是你的人,我又没有飞鱼令,使唤不动他们。再说让他们亲自去给自己主子的亲爹下药,他们也不肯啊!所以我也只好亲自动手。”
行吧。上官静点点头,看样子她那个爹,剩下的日子都要在病床上度过了,离死不远了。
结局已定,她也别瞎打听了。萧景珩嘴上说是使唤不动东宫侍卫,但实际上,上官静知道自家老公怕她背上谋杀亲爹的心理负担,摆明了不想让她以及她手底下的人掺和这些事,更不愿意详细交代他的作案过程。
武定侯大事未成就突然病重,与他结盟的朝官,以及他暗中的那些人脉,必然会十分不安,朝中又要暗流涌动了。
对于陈丞相来说,这是个趁机扩大势力的好机会。
而对于陈皇后来说,武定侯病重还有另一重意义——太子妃的靠山,可能要倒了。
武定侯在西军经营多年,声望人脉远不是其他武将可以比拟。在陈皇后看来,上官静至今可以稳稳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凭借的就是武定侯的军功以及在西军中一呼百应的声望。
武定侯一死,他在西军的影响力自然也就没了。没有父亲的军权做依仗和底气,太子妃也就成了一片风中孤叶,一阵风吹过,都可能凋零飘落。
不仅是陈皇后,其实京中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许多人都在等着看上官静的笑话。
尤其是那些在去年招待岁贡使者宫宴上被匆匆“订亲”的小姐,此时此刻,突然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之感。
陈丞相的外孙女,正在家待嫁的安溪候嫡女周小姐,听到消息之后,觉得压在自己胸口的那一团郁气瞬间就不见了。
丫鬟看见小姐高兴,自然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自打周小姐被太子定了亲,心情就没好过,脾气阴晴不定,动不动就会发火。
“上官静啊上官静,你也有今天。”周小姐对着妆镜,低低笑出声:“我倒要看看,若是武定侯没熬过去,就凭一个区区二品外官叔父,和一个三品侍郎堂兄,你还敢不敢像之前一样飞扬跋扈,仗势欺人。”
上官静当然敢。她不仅敢,甚至还比之前更加张扬三分。
她就像是个真正的脑残一样,一点都没受武定侯重病的影响,依旧跋扈,不肯收敛。
收钱卖官大大方方,仗势欺人甚至比之前更加变本加厉。
没几日就是长公主的生辰,公主府办寿宴,太子小两口相偕出席。
这还是武定侯重病之后,太子妃头一次公开露面,许多人都早早到了公主府,就等着看太子妃的笑话呢!这其中就包括安溪候家的周小姐,还有陈大小姐的小姑子崔小姐。
崔小姐大约是这里头最恨上官静的人,毕竟她可是真正被太子妃“欺压”过,被公开赏过巴掌的。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早早到场等着看别人笑话的周小姐和崔小姐,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笑话。
太子似乎完全不受外界消息影响,依旧对跋扈的太子妃百般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