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本来姜向阳要安排同事吃饭,慰劳这几天都没有休息过的同事,可同事们体谅局长大人刚刚死了哥哥,没什么好心情,都推说有事,崔枳说潘锦听到岳沉婉归来的消息,已经来到分局门口。岳沉婉只好跟着他去门口见潘锦。
初为人妇的潘锦比以前胖了一些,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想来新婚生活不错。见到岳沉婉眼圈就红了,狠狠的捶了她几下,道:“你怎么这样啊,要不是暖暖来电话说你活着,已经回来了,我········”
岳沉婉无奈苦笑:“当时爆炸太大,我被震成了严重的脑震荡,能醒过来就算万幸了,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在沈阳见暖暖的时候,我还不记得她呢,还是她自我介绍了一番,我才知道她是我闺蜜的·······”
“那你现在认识我吗?”
“认识,我小姨和小舅帮我做了收魂,我现在都想起来了······”
两人携手去了门口的咖啡店,叽叽嘎嘎的说了两个多小时别后各自的生活。
崔枳和姜向晚坐在各自妻子的身边当背景板。
崔枳摆弄着手机和姜向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他跟姜三少不熟,是个粗疏热情的个性,姜向晚本身性子淡漠,不会主动搭话,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终于放弃了沟通,各自玩起了手机。
晚上回到家,张涓问及案子,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半晌,姜向阳坚定的道:“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给大哥报仇的!”张涓神色倦怠,苦笑着摇摇头:“行了,你尽力就好,你大哥”她顿住了,眼神放在沙发一侧的位置,那里是姜向东常坐的地方“你大哥也不容易,我知道他的事情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你们别怪他,他是个好哥哥,也是个好儿子,可我没想到·······”接到消息的时候她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怎么也不敢相信大儿子居然被人杀死,还是以这样令人羞耻的方式,她不能置信,长子从小稳重懂事,对父母孝顺,对兄弟关爱,在所有人的心里,他是个近乎完美的长子······
岳沉婉冲过澡倒头就睡,长时间的思考让她有隐约的头疼,她怕自己的癫痫发作,不敢放任自己再思考,忙放松身体,让自己尽快入睡,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在给她小心的擦拭着半湿的头发·········
她的梦里,出现一条幽黑的小巷,小巷很窄,勉强能让两个人并肩四周都是杂物和肮脏的垃圾,小巷的里面是死胡同,斑驳的墙壁上生满阴冷暗绿的青苔,一个男子正举着巨大的铁锤,狠狠的砸向地面上一个人,鲜血和脑浆混合物四溅,那红白浓稠的液体似乎让他更加兴奋,他继续狠砸,直到地上的人已经不成人形,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肉饼,男子才放下铁锤,从身上背着的双肩包里摸出一只水性笔,在小巷的墙壁上写了isy(虚伪)。然后从容不迫的拿出一条毛巾,一边走一边擦拭脸上的血迹,还哼着一首歌,好像心情不错。
他身后的地上,被害人已经毫无声息,只有一个头颅还勉强能看出些形状,一只死气沉沉的眼睛全是眼白,冰冷的瞪着空荡荡的前方。
岳沉婉睁开眼睛,发现天还黑着,看看手机,凌晨三点钟,身边的姜向晚仍然沉睡,透过手机的微弱的光,她看到姜向晚侧身睡着,身子微微蜷起,一条腿露在外面,上面赫然是青紫的印子,她微微一怔,举起手机仔细的看,姜向晚的大腿上满是重叠着的青紫色淤痕,因为新旧层叠,有的位置甚至是青黑色的,跟其余玉白的肌肤反衬着,有些难看。
岳沉婉微微蹙眉,叹了口气,身边的姜向晚立刻惊醒了,他脸上还是一片睡意朦胧的茫然状态,手已经反应迅速的抓住了岳沉婉的胳膊:“阿婉,怎么了?”
岳沉婉翻身坐起来,从床头姜向晚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点上:“好像又有人死了,我梦见那个凶手了,看不清样子,拿着锤子把一个人砸的稀碎!”
姜向晚愣了片刻,也坐起来道:“我去找二哥······”
“不用了,人已经死了,就是现在发现尸体也没什么用,凶手早跑了,让二哥好好睡一觉吧,他已经好几天没睡了!”她回身看了他大腿一眼,扬扬下巴问:“怎么弄的?”
姜向晚茫然的低头看了大腿上的青紫色,有些羞涩的道:“可能撞的,我也不知道·······”
岳沉婉幽幽的吐了个烟圈,半晌道:“等这个案子结束,我陪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我认识几个比较好的同学,都是做心理医生的!”
“你觉得我心理有问题?”姜向晚有些委屈。
“你大腿上的淤痕是重复的,你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撞几次吧?而且淤痕的形状一看就是掐的,咱们一直在一起,我没有掐你,只可能是你自己掐的,你是无意识的,所以,你没有印象!”
“不可能,我怎么会自己掐·······”他的声音轻了下去,阿婉不会骗自己,也许真的是自己无意识做的,可为什么?
岳沉婉的眼睛中有一丝悲悯:“无意识的伤害自己,在心理学上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惩罚,通常是一种潜在自虐心理的表现,和你不断用刀子割伤自己有异曲同工的意思。”
姜向晚茫然的看着她,像个因为知道真相而狼狈无助的孩子。
姜向阳听了岳沉婉的梦,很重视,要求全市所有片区的片警和协警在注意偏僻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