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好似独立活物般不断在大脑上缓缓蠕动的奇异命丛,越阳楼嘴角翘起了笑容。
毫无疑问,这即是他一直以来追逐着之物。
‘看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看来这枚命丛果然是依靠改变人脑神经结构、调整皮层丘脑非弥散投射系统的活动状态来生效的啊。’越阳楼伸手小心拨动着趴伏在蜡黄脸汉子大脑上的命丛,看到那些深入大脑皮层沟壑之间的触须,心中已是有些了然。
或许说起本质性的原理来可能很复杂,但将这一命丛表现出来的功能简略概括一下的话,倒其实也是很简单,说起来嘛,无非便是在‘脑电波’的产生、性质、及传递上下功夫,再通过‘命丛’这个集成了改造神经结构功能和放大转化脑电波功能的灵能组织,传递到他人的身上,最终达成干扰大脑接收神经信号的效果。
“这么一说的话,倒是和我南斗飞鸟拳干涉生物磁场的效果很搭啊!”
想到这里,越阳楼忽的挑了挑眉毛,顿时便生出了一种“此物合该与我有缘”的错觉。
虽然余殸仙说命丛的生命力在灵力影响下,强大到了足以在脱离人体之后也能保持活性数十年的程度,但看着那枚命丛暴露在空气,越阳楼却也是并不准备迟疑多久——毕竟这破庙也不是无菌的专业手术环境,万一要是空气中再有什么微生物病菌沾染了上去,造成移植手术后感染的话……
他摇了摇头,眼神迅速变得锐利,进入到了全神贯注的状态。
‘首先,得将命丛完整与大脑分离。’
越阳楼当即做出了判断,将蜡黄脸汉子的头部用左手扶稳固定,用右手伸入怀中摸索出一把匕首,把整个匕身都放在供桌上刚刚点亮的残烛上烤了一会,全当是象征性的消毒了一下后,便借着烛光,凭修行武道带来的身体控制能力,迅速手起刀落,眼皮子也不眨一下的,把大脑外包裹的硬脑膜切分,然后精准无比的深入大脑皮层,把所有目光能见的命丛触须都挑了出来。
失去了所有连接点后,呈现蜈蚣状的命丛本能性的不适抽搐了起来,不过很快便停歇,像是已经迅速重新适应了当前的状态一样,即使落入越阳楼手中,除了不断试图撕开他的皮肤,钻入血肉之中外,也不见有着什么异状。
这活性看起来可比贺道人尸体里面的那枚“拘制”强多了!
但……
不知为何的,越阳楼却是突然皱起了眉头,就算蜡黄脸汉子的这枚未知命丛来历有一定问题,但在经过长期的营养不良之后,也不该是超过“拘制”那么多的才对啊。
难道说,是囚龙观本身的命丛就有问题?
‘只有拘制和这枚无名命丛……啧,我目前接触到的命丛样本数量太少了,还是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普遍现象还是个例现象啊。’越阳楼低头想着,烛光的阴影下,更是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察觉了命丛的异常后,他越发确定囚龙观一脉隐藏着什么问题了。
‘因为有仙道禁书目录的存在,我的天赋堪称极强,再加上我无比的智慧和努力,综合起来,这就是一股超乎想象的庞大潜力了。’
‘所以,我目前唯一缺乏的……’
越阳楼悄悄闭上了眼睛,把烛火上重新烤好后的匕首握紧,以异常坚定的姿态,将自己的皮肤和血肉划开,深入到骨骼的层面后,再毫无一丝颤抖的打开了颅腔、切分了硬脑膜,真的做到了“掀起的头盖骨~”。
炽热的激痛、撕裂的剧痛、沉重的震痛……种种由身体不适本能带来的痛感一齐涌入脑海,令越阳楼的意识既清醒又昏沉,假如不是他凭武功强行控制住了手部的颤抖,而大脑本身又并没有痛觉感受器的话。
单单是清醒着亲手掀开自己颅骨——这一梦境中才可能出现的恐怖场景,带来的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力,恐怕便足以让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当场吓到晕厥过去了吧?
然而。
就在这不断的剧烈痛苦中,越阳楼却反而笑了起来,从癫狂中找到几分清醒,低笑着继续说道:“所以,我现在唯一缺乏的……不就只剩下能为我打开大门的钥匙了吗?”
相比起危险而禁忌的神秘世界,生活在没有奇迹的平凡世界中,是弱者的幸福,却也同时是强者的悲哀。
若不能拥有尽情贯彻意志的力量,过得比谁都要精彩,他这重活的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而现在,我便即将踏入新的世界。唯有在这里,我的智慧、我的才能,方能得到尽情的展现。”他低声笑着自语着以前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来的话,随即又唱起了那折秦腔《苟家滩》里的词。
“……人生一世莫空过,纵然一死怕什么?”
有些嘶哑的秦腔声唱罢,越阳楼已是再没有犹豫之意,伸手,便精准无比的将命丛放到颅腔中、使它的触须本能向着大脑皮层中钻进,改造所处的环境。
“深红。”
在这时,他在心中唤了一声,随即便看到仙道禁书目录那熟悉的面板在自己的眼前展开,幽幽的散发淡淡的光泽。
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几条栏目中,显示出来的信息并不算多,除了数据栏和境界栏外,便只剩下了书目栏的《解骸分形指玄歌外》《地罡召考箓》,和武学栏那里的《南斗飞鸟拳》。
正如越阳楼预想的那样,在之前吸收了地罡召考箓带来的推演值,《南斗飞鸟拳》之后,此时赫然是出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