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阳楼和岑青崖两人走到漆水村近前后。
他们这才发现,除了忽然间莫名飘起的薄雾、和那座阴翳压抑的密林外,这座依山傍水的封闭村子的诡异之处,还不止于此……
嘶嘶嘶!
刚一踏进漆水村范围的瞬间,越阳楼和岑青崖身下的两匹劣马便不安躁动了起来,马首昂起,低声发出嘶鸣声,前蹄子也不断在原地踩踏,就是怎么也不肯继续向前。
它们在害怕着什么?
越阳楼微微挑起了眉头,先行下马,用手轻轻抚摸着马匹脖颈后的鬃毛,将头也好似亲密的凑了过去,眼瞳中熔金的色彩一闪而逝,便切换成了龙蛇般的妖异竖瞳,微微放出了几分来源上位物种的威压,嘴巴翕动几下,轻笑着低声说了些什么。
嗯,就好像是他身上有着某种动物亲和的魅力一样,当再故技重施了一次后,那两匹劣马便都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任由越阳楼牵着跟着绳子向前。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他随口说道。
见到刚才那一幕,岑青崖心里明明有什么想问的东西,可在直觉示警下,却还是欲言又止,没有把话问出来。
“这座村子和我几天前到来时候的,已经不一样了。”他提醒了一声。
越阳楼颔首:“我知道。”
踏、踏、踏……
落在夯土路上的马蹄声沉闷。
即使真正进入到了漆水村的范围后,人烟喧闹的迹象也仍然没有在他们的眼中出现。
就像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已经死了许久似的,明明只是黄昏到来了而已,可漆水村的一所所人家却都已经是关门闭户。
到这时,越阳楼才发现,漆水村中不仅仅是看不到半点人声迹象,除此之外,竟然是就连一只看守门户的土狗都找不到——别说是家养的牲畜家禽了,甚至连野外最为常见的飞舞蚊蝇都没有。
一切都那么诡异的寂静,只有若隐若现的潺潺流水声是如此清晰。
在空荡荡的漆水村内,沉闷而压抑的马蹄声缓缓在寂静中推进,回荡在村子中,才不一会儿,便令一声声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从破旧的老木门后,悄然探出了一双双混浊的眼睛。
看来,因为“杂音”的出现,他们终于注意到进入村子的两人了。
就在众多村民的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中,越阳楼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奇怪的地方一样,牵着两匹马,便按照他之前从山林上向下俯瞰时看到的景象,带着岑青崖来到了这座漆水村中最为引人注目的、道观庙宇样式的建筑物前。
从老旧的程度上来讲,这座呈现出阴沉的灰白色调的庙观很明显已经经历了不少年头,墙灰剥落风蚀,檐角垂下的铃铛也被铜锈封住了铃舌,不再能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像是画龙点睛的那一笔一样,看着那观前那块早就已经看不清名字烂木牌匾,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和反感之情便在越阳楼的心中泛起,只觉得当建筑物整体就不符合一般人审美常识的怪异风格和漆水村四周不断萦绕的流水响声结合在一起后,就令人感到了强烈的不适感。
嘎吱……
不知名庙观的红漆大门忽然打开。
在越阳楼的眼前,一个苍老到几乎已经只剩下皮肤和骨骼的可怖老人,便在两个全身都被笼罩在麻布长袍之下,不露出一点皮肤的高瘦男人搀扶下走出来了。
“来、者……何、人?”
老人声音如磨铁般嘶哑,像是许久都不曾同人说话了一样,每个字与每个字间,都一顿一顿的,像是生锈了一样。
见到漆水村出来的人是这个样子,越阳楼莫名的却是忍不住笑了,将手里牵着马的缰绳交给一旁的岑青崖,让他收好,而后便从腰后解下一块样式精致的腰牌,在老庙祝的眼前展示了一下,给众人大抵留下了一个印象后,也不等他们看清楚上面“异闻司”的真正字样,便转而迅速收了起来。
凭着那股自然流露的庞然威势,他抬眼环顾四周,脸上丝毫不见胆怯之色,一身中气十足便道:“我乃无功县令使者苏曲林!特奉令来审理漆水浮尸一案,示查冤屈!”
……
……
……
“原来是县中的使者,村子里的大家许久未见生人,都是有些情怯难言,倒是吾等失礼了。”
跟在老庙祝身边替他说话的是那两个高瘦男人,分别自称是叫“秦齿”“秦牙”,带着越阳楼和岑青崖两人走入庙观的迎客前殿之后,他们掀开麻布长袍的兜帽,露出面孔,却是两个同样都皮肤病态苍白,留着干枯发暗的长发,神色带着几分死板僵硬的双胞胎。
在老庙祝的身旁,二人听说越阳楼是作为无功县县令的使者,特意前来调查浮尸一案、要还漆水村一个安宁时,他们脸上的神色也表现出很显然是“大吃一惊”,作为大哥的秦齿连忙示意弟弟秦牙去给越阳楼和岑青崖泡了一壶茶端了上来。
“使者大人、奉县令之命、远远奔波而来,这近几年、之间……可是吾等漆水村荒僻之地,少数迎来的外面世界的大人物啊……”
先行饮下一口茶水,老庙祝干枯的嗓子似是补充水分后润滑了几分,从原来一顿一顿的嘶哑难听,渐渐变为了重新熟悉后的顺畅,起码是能够进行正常交流了。
“只是……老朽我不知道,这位上官将之前带走的王福盛放回来后,不是说已经漆水浮尸一案已经调查结束了吗?怎么……到现在又是突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