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
虽然常来。
但是今天,唐灿走到甘露殿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怔怔的站了一会儿,直到女官再次催促之后,这才走进了甘露殿。
唐灿进去之后,女官自然而然的退出,将殿门关好,只留下唐灿和上官婉儿两个人。
一道纱帐,将两人隔开。
不过。
上官婉儿直接走出纱帐,站在唐灿身前,距离两步。
“我找到了圣上的遗诏。”上官婉儿,声音有些颤抖。
唐灿的瞳孔微缩,心脏不争气的加速。
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在哪。”
上官婉儿衣袖轻轻一抖,手中已然多了一个信封。
唐灿伸手接过。
火漆没有动过。
显然,上官婉儿并没有拆开看过。
唐灿闭上眼睛,迟疑了一下。
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变得坚定。
两步走到上官婉儿的身后,手中尚未看过的书信,直接丢入香炉之中。
上官婉儿并没有回头,只是有些悲伤,怔怔的站着。
她和女帝,多少年的情分……
没想到,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时间,不免有些失神……
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毫不犹豫的就会选择自己死亡,换回女帝……
越想,上官婉儿越是悲伤。
眼角湿润,鼻头发酸,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只是抽动了一下,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
上官婉儿神色一怔,猛地回头。
一眼就看到,香炉中,燃烧的书信。
上官婉儿眼睛瞪大,身形一闪,站在香炉的旁边!
一掌拍出,香炉瞬间熄灭!
但是……晚了。
炉中,除了香灰,就是已经烧成了灰烬的那一封密信……
“为什么!”上官婉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唐灿:“唐灿,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疯了吗!”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不是圣上!圣上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让我……呜呜呜……”
上官婉儿的神经,终于崩溃!
不受控制的嚎啕大哭!
唐灿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别的选择。”
过了一会儿,上官婉儿哭声减小,有些木然的抬起头,盯着唐灿,嗫嚅道:“我不是她……我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啊!”
“上官婉儿死了,女帝,依旧活着。”唐灿的语气轻缓,将上官婉儿从地上扶了起来,轻声说道:“你是女帝,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上官婉儿目光呆滞,怔怔的望着唐灿。
哪怕唐灿已经转身走了,她也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怔怔的望着唐灿之前站着的地方。
……
离开甘露殿,唐灿一路回到都察院,继续自己的工作。
期间,几个新晋御史,时不时的凑到他的身边,问一问案情的事情。
等到天色渐晚,御史们,纷纷离开。
不过,都察院却迎来了另外一位客人。
小书袋看着唐灿,苦笑着摇了摇头:“上官姐姐,快要被你逼疯了。”
“怪我吗?”
“怪我。”小书袋苦着脸,自责道:“终归是我……”
不等他说完,唐灿就摆了摆手:“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
和小书袋接触的越多,唐灿越是知道他的性情。
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他绝对不会来。
“西北的事儿确定了,高昌王死了,新王登基。”
“还有?”
“夏某人……死了……”
“死了?”
唐灿一怔,瞬间想到。之前任务完成,恐怕就是因为夏某人死了。
不等唐灿追问,小书袋就苦着脸,接着解释道:“他那一缕残魂,之前是跑去北边了,高昌新皇登基,露出马脚,被我发现了。”
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从唐灿的本心来说,他是真的不想掺和。
但是……
身不由己。
沉吟片刻,自嘲的笑了笑:“总不至于,高昌国也准备过来抢一次国运吧。”
“那样的话,不如直接让给他好了。”
“不是。”小书袋摇了摇头:“高昌王死,新皇登基的时候,国运更替。夏某人那一缕残魂,想要趁机做鬼……”
唐灿哑然。
良久,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小书袋可以走了。
“世事无常。”
站在都察院的窗边,看了看皇城景致,唐灿随即走出都察院。
多日来,第一次走出了皇城,一路返回承福坊。
没有了夏某人这个外敌。
他也终于可以随意的走出皇城,而不需要担心傻乎乎的帝江出现问题。
……
翌日。
皇城。
朝会前,高元一在等着上朝的官员中,看到唐灿的身影,不由得一怔,接着微笑的点了点头。
“唐御史。”
方孝孺看到唐灿,走到他的跟前,打了一个招呼,随即说道:“倒是难得看到你在此。”
唐灿笑了笑:“以后会经常看到。”
方孝孺还要再说什么,钟声响起,宫门大开。
众人鱼贯而入,参加朝会。
朝会伊始。
不等诸官先行上奏,上官婉儿率先开口:“户部何在。”
“臣在。”户部尚书赶紧出列,沉声答应。
上官婉儿看了看,开口问道:“国库现有余钱多少。”
“启禀圣上,国库现有余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