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
不,这不是狩猎,这是绑架。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种做法,又是狩猎。
唐灿眉头皱了皱,看了拓跋一眼。
拓跋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没说什么。
只是明亮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传达出一个意思:这事儿,你看着办。
“粮食,为什么不能花钱买?”
“他们不卖。”
“不是有商人?”
“没用。”
“没有其他的办法?”
“唐御史有何高见?”
众人看着唐灿和隆庆对话,都没有插嘴的意思。
而且,隐隐约约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情绪在里面。
在他们想来。
唐灿既然是那个传闻中的人,那他绝对不会答应隆庆的提议。
既然不答应,他就肯定要和隆庆起争执。
以隆庆的性格,唐灿想要不死……
怕是有点难。
唐灿一脸平静,轻声说道:“买。你买不回来,我未必买不回来。”
“切……”
隆庆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对唐灿的反感:“唐御史怕是不知道自己在大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吧?”
“我倒是有些好奇,一个死人,怎么从大凉买粮食回来?”
高银柳所在衣袖中的拳头瞬间握紧,脸色发冷。
正要动手,唐灿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微微摇头,笑道:“做生意,是要用脑子的。只要舍得花钱,没有买不回来的粮食。”
“高昌答应大凉,一年纳贡百万两。”
“大凉以上国自居,纳贡之后,自有回礼。”
“回礼,要粮,自然就买回来了。”
听到他的话,隆庆更是觉得可笑,鄙夷道:“难道你真的以为高昌要纳贡?不过借口而已!”
唐灿眉头微皱,目光转向拓跋:“大王当真是借口,不纳贡?”
拓跋面色一僵,温言说道:“如今王都没有那么多钱。”
“你前面不还说一年赚回几百万两?”
“花的多……”面对唐灿的逼问,拓跋的气势有点弱。
“就是说,你骗我了?”
“大胆!”
“找死!”
唐灿刚刚质问了一句,顿时有人对他怒喝。
高银柳,也是冷哼一声,直接握紧拳头,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一时间,账内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也不能说骗。”拓跋顿了顿,有些无奈的说道:“如今高昌确实无法一下子拿出百万两。”
“能拿出多少?”
“三十万。”
“高昌需要多少粮?”
“五十万石。”
粮价最便宜的时候,接近十钱一斗,百钱一石。
五十万石粮,最少需要花费五十万两。
这还是比较理想的情况。
高昌与大凉未通商。
若是大凉有意为难,别说五十万两,就算一百万两,未必能买的回来。
唐灿怎么也没想,自己到高昌,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钱。
而且,棘手的程度,远远超过大凉。
毕竟,两国做事的手段、方式,截然不同。
在大凉,他可以出主意,发国债,举国之力,共渡难关。
但是高昌……
游牧民族生活习性,百姓们根本也没有什么钱的概念,所有的财富,无非就是牛羊骡马、帐篷、武器、铁锅。
而且,百姓们也没有用钱买东西的习惯,所有的商业行为,都是通过以物易物来进行。
王庭出粮,换取百姓的骡马牲畜。
然后将牲畜卖给周边的其他国家,换取粮食,如此周而复始。
“不是我不想纳贡。”
沉默中,本来想置身事外的拓跋,还是只能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如今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饿死百姓。”
“要么,狩猎。”
她开口,隆庆也就不再说话,只是冷笑着盯着唐灿。
这种事情,他经历了许多次。
之前夏朝那些官员,不也是一个个的义愤填膺的反驳。
可是反驳过后,一样哑口无言,没有办法。
这一次,他相信,还是一样的答案。
只不过……
唐灿只是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三十万,也可以买五十万石。”
“胡说八道!”
“唐御史莫不是拿高昌人当傻子?”
“就是,就是!不要以为你在大凉做了些事情,就多了不起了!”
“三十万两银子,最多能买回来二十万石粮食!”
“谁的嗓门大,谁有理吗?”唐灿不慌不忙,轻描淡写的开口。
“为臣者,君前失仪,乃大不敬。”
“我即为御史,索性先奏你们一本,如何处置,一会儿再说。”
“为君者,言而无信,乃大过。”
在场之人,目瞪口呆。一个个瞪大眼睛的看着唐灿,想着一会儿等他说完,再收拾他!
尤其是隆庆,眼神阴鸷,毫不掩饰敌意!
唐灿目光落在拓跋的身上,轻声说道:“纳贡的事情,不能不做。”
“人无信不立,业无信则不兴,国无信则衰。”
“大王贵为高昌国王,不可失信。”
有人忍不住插嘴:“你说的轻巧,你能变出钱来?别以为我们没想过要用国债的办法。但是你那个国债,在高昌,行不通!”
唐灿被打断,也没有生气,只是继续说道:“于国而言,欠钱事小,失信事大。”
“一直以来,大凉对西北关外草场,都有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