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议和。
因为女帝的一句话,直接有些跑偏。
话题的中心,毫无悬念的围绕着唐灿展开。
拓跋似乎和女帝达成了什么默契一样,两方没有一个人提起唐灿本来应该死了的事实。
不过,转念一想,唐灿也有释然了。
与其纠结他是死是活,这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就在这时,刚刚还在和拓跋客套的女帝,忽然话锋一转:“当初唐御史执意一人离京,朕实在放心不下。现在看到唐御史安然无恙,也算了却了朕的一桩心事。”
唐灿微微一笑,躬身说道:“有劳皇帝挂念,外臣也只是运气好了一点。”
“外臣?”女帝笑了笑,目光随即转回拓跋,轻声说道:“拓跋公主何时大婚,朕倒是要给公主送上一份厚礼。”
拓跋正要开口,唐灿却抢先说道:“皇帝误会了,要送,也是送给高昌王。”
女帝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根本不理会唐灿,依旧称呼拓跋公主。
女帝浅浅一笑:“公主,一别数日,没想到高昌会出现这种变故。”
拓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轻叹了口气:“是啊,拓跋也没有想到,往昔繁华的神都,如今萧条甚至不如高昌王都。”
唐灿眼睛一亮。
这句话,说的不错。
对于女帝这种人,退缩没有意义!就得跟她顶着来!
而且,还必须说清楚。
不然的话,这娘们儿,根本听不进人说话!
只不过……
女帝没有动怒,只是苦笑一声:“可说是呢,大凉如今,倒是有些像是瘦弱的骆驼了。”
“哦,对,瘦死的骆驼也要比马大,更何况是瘦弱的骆驼?”
拓跋扑哧一笑:“皇帝所言甚是,所以高昌老老实实的纳贡称臣。”
女帝也跟着笑了笑,但是心里却没有那么开心。
看似斗嘴一样的闲谈,她的心中,不免对拓跋高看了一眼。
能够继位,倒是不简单!
若是给她时间,高昌未必没有机会发展起来。
只不过……
心中冷笑一声,女帝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既然这样,咱们就说说纳贡的事情吧。”
哪怕荒郊野外,女帝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话,说完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和之前截然不同。
眉宇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丝霸气:“高昌纳贡,原定纳银百万两,银不足,以牛羊骡马牲畜作价。”
“而今,高昌直接改变主意,改纳银为纳地。”
“拓跋,你当国政是过家家?说改就改,如此玩笑?”
拓跋神色一怔,完全没有想到女帝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回答什么是好。
“若是皇帝觉得不合适,不妨回去,咱们再打过。”唐灿开口,轻飘飘的说道:“反正打了这么多年,双方互有胜负。若是想打,接着打也就是了。”
“高昌此举,也是因为国力空虚,尽可能的维持纳贡。”
女帝眯起眼睛,望着唐灿。
心中也不免有些意外。
这狗东西去了高昌之后,倒是和以前的性情又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虽然唐灿也是不讲礼数。可是却不会说出这种“说打就打”的言论。
这话,有些聊天终结者的意思了。
这种时候,女帝不好说话。
毕竟,她今天的目的,是要用三千弩。
可是眼下,唐灿跟她相对而站,无论是严立本还是刘裕都无法指引三千弩射向唐灿。
这时。
高元一了出来,笑呵呵的打圆场:“唐御史,圣上也并非觉得高昌出尔反尔,只是这事儿,确实有些不合适。”
一旁,刘裕紧随其后,附和道:“正是。而且,高昌言称一年十万两,租赁草原,也有些不合适。”
“大凉每年在镇北军上花费,何止千万两?”
“区区十万两,实在是难以弥补大凉的损失!”
诚然,刘裕的话,非常夸大。
但是却成功的将话题引回正题。
高昌南院的童明德,当即站了出来,和刘裕摆事实,讲道理。
至于其他人,则是耐心的听着两个文官引经据典的打嘴仗。
刘裕始终踩住一点,大凉损失极大,高昌必须多给钱。
童明德则是咬金牙关,直言大凉的损失,高昌也有。
而且,只多不少。
如此长久征战,对两国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高原愿意请和,大凉不该再得寸进尺。
慢慢的,隆庆也加入了争论。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着痕迹的往一边挪了挪,恰到好处,和隆庆正对。
另外一边,女帝则是和拓跋看似随意的闲聊。
“说起来,这还是朕第一次来到西北草原。没想到,草原风光,倒是不错。”
拓跋微笑道:“皇帝若有兴致,不妨去高昌王都看一看。”
说是兴致不假,但是拓跋的言外之意,却是“胆量”!
女帝不置可否,再度转移话题:“高昌想通商,用什么和大凉换?”
“高昌还有些牛羊,想跟大凉换些谷物的种子、工匠。”
女帝轻笑一声:“有牛羊,就不能用来纳贡吗?”
拓跋的眉头皱了皱。
有些话,心里可以想,但是不能说。
女帝的态度,令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大凉,似乎并不想和高昌议和。
一旁,唐灿心中一动,轻声开口:“皇帝若是信不过高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