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不可破。”
良久,拓跋叹了一口气,语气坚定:“有些事情,不能变。”
“高昌不比大凉,高昌有高昌的传统。”
“草原的孩子,只有如此,才能被赐福,才能……”
她说的其他话,唐灿都没有听进去。
唐灿强忍怒意,勉强保持冷静,没有对拓跋破口大骂,一脑子门儿黑线走出了王庭。
看着他的背影,拓跋也是有些火气。
身为高昌王,维持高昌的传统,是她的义务!
产妇身故,固然是一件很令人悲痛的事情。
可是与之相比,打破草原百年传承的习俗、传统,显然是更需要莫大的勇气。
王庭之中,留下来的几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拓跋,目光扫过几个人,冷声说道:“童明德,你有什么要说的?”
童明德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内心几度挣扎,硬着头皮开口:“大王,臣以为……不妨试一试唐御史的办法。”
话音未落,隆庆就冷哼了一声,喝道:“童明德,你想造反就明说!”
隆庆这么一骂,童明德反而平静了下来。
一脸淡然的看着拓跋,轻声劝道:“大王,此事固然是高昌的传统,但是王都之中,番邦众多。”
“此事,不妨在番邦的身上先试试,若是确实有效,即可酌情考虑。”
“若是无效,也好说服唐御史……”
站在童明德的角度。
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很想要有接生婆在高昌王都,甚至希望拓跋能够非常强硬的诏令高昌全面施行。
毕竟,他的儿媳妇就要生产。
他不希望,自己的孙子出生,伴随着母亲的离世。
自幼没有母亲的陪伴,他的内心深处,非常思念……
离开王庭,童明德又找到唐灿,有些愁苦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唐御史,只有咱们两个人,老夫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大王这个人,什么都好,但是关乎传统之事,从免不了有些……驴脾气。”
驴脾气?
唐灿怔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
仔细想想,拓跋的性子,还真有些……驴脾气!
“有的时候啊,这驴,可以打,可以顶,让它老实。”
“可有的时候,这驴啊,就得顺毛捋,这样驴开心,干活更起劲……”
……
王庭之中。
拓跋留下了隆庆,语气平淡的提醒:“孤之前说过了,燕然奴的事情,就此作罢。今日孤在说一遍,隆庆,你要好自为之。”
说完,摆了摆手,示意隆庆退下。
隆庆脸色多多少少有些难看,眉头皱的的很紧。
沉默了一下,一言不发,告退离开。
一晃几日。
唐灿也没有再跟拓跋提过“接生婆”的事情,每天忙忙碌碌。
连带着,整个高昌的南枢密院,从上到下,都忙得一塌糊涂。
筹划盖房子,让那些番邦在王都做事,一桩一桩的事情,都需要他们亲力亲为。
毕竟……
高昌不比大凉,官员的素质,差了许多。
唯一令童明德有些庆幸的,就是最近几天隆庆很消停。
没有抓燕然奴,也没有反对什么,好像一切归于平静。
但是,内心深处,童明德很清楚隆庆的为人。燕然奴这么大的一笔生意,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唐灿,也没有就此放下燕然奴的事情。
这一天,忙活到了傍晚,看着自己的房子一天天修建起来,唐灿招呼了一声安旭,随口吩咐了几句。
安旭面色一僵,愣在原地。
唐灿让他做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
找到燕然奴在大凉的买家……
这事儿,搞不好,脑袋一准儿搬家。
隆庆是谁,北枢密院的大头目。
高昌所有的军政,都在隆庆的手中。
想要在他眼皮底下做小动作……完全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找到只有,自然有你个好处。”
“有多好。”
“一百两,黄金。”
嘶!
安旭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唐灿。
这钱,太多了。
别说高昌,就算大凉,也能够买多少条人命!
燕然奴,一个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黄金,完全可以买十个燕然奴!
而从大凉买婆娘,一个最多十两!
安旭的眼睛,都冒绿光。
这么多的一笔钱,由不得他不心动!
“就怕,有命拿钱,没命花钱。”安旭喃喃自语。
就在唐灿以为他不敢做的时候,安旭话锋一转:“又命拿钱,总比见都没见过钱要强。这事儿,我干了!”
“好。”唐灿微微点头,轻声说道:“既然这样,下一次有燕然奴被送走的时候,我会留一个活口,到时候你带着人出党项沙漠。剩下的,不需要你做什么,直接拿着钱,走人。”
……
打发走了安旭,天色渐晚。
唐灿和高银柳吃过晚饭,在王庭附近随意的走着,高银柳忽然开口:“公子,那个安旭,未必信得过。”
“其实,他比很多人都可靠。”唐灿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你别看他不起眼,但是他可是把钱当做命。这种人啊,比很多人都好。”
也不知道,安旭如果知道唐灿对他的评价是这样,会怎么想?
但是不管怎么说,安旭做事,确实有点手段。
仅仅两天的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