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
面无表情的李药师,神色骤变。
眨眼间,腰间长剑出鞘!
寒芒闪过,剑锋立于小书袋的脖颈。
只要轻轻一动,小书袋……就会人头落地!
“欺骗我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
李药师强自镇定,死死的盯着小书袋。
只要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一丝犹豫,一点飘忽不定,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但是。
小书袋只是苦着脸,伸手指了指北边:“就在那边,葵亥月,甲子日,辰时。”
“降生时四周鼓噪,错投女胎。”
“她就是你的傻儿子。”
“这一世,虽不说大富大贵,但总是衣食无忧,终年八十四。”
“终其一生,留在高昌。”
“或者,我可以点醒他。”
“终年,七岁。”
“看你怎么选。”
李药师沉默不语,怔怔的望着小书袋。
良久,长剑归鞘:“说吧,你来做什么。”
“唐灿。”小书袋苦着脸,说出唐灿的名字。
与此同时。
高昌王庭。
严立本看着唐灿,一字一句:“用三合土,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
“怎么?”唐灿有些诧异的看着严立本,接着恍然:“可是事涉机密?”
“倒不是。”严立本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只是一般来说,三合土都用于陵寝防水防潮……”
这么一说,唐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用陵寝的材料来种地,似乎有些,实在是令人有些头皮发麻。
不过。
高昌没那么多的讲究。
这也是草原一直被大凉称作没有礼法教化的原因之一。
“只要用三合土,就能确保不漏水?”
“就算漏,也肯定要比原来的沙地少得多。”
“我估摸着,可能就和大凉寻常的稻田,相差无几。”
这么说的话,确实可以啊!
“三合土怎么调配?”
“石灰、黄土、沙子。”严立本想了想:“我还没有见过高昌的石灰,需要怎么加辅料,可能要试过才知道。”
“好,我安排人去找石灰,明天一早咱们试试。”
“好。”严立本习惯性的答应一声:“一会儿我回将作监,再找找……”
只是说了一半,不由愣住了。
而今在高昌,哪有什么将作监?
再说了,就算他回大凉,又有什么用?
严立本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唐灿也是不免有些怀念当初他和严立本一块鼓捣水车的时候。
往事,总是不免令人怀念。
不过。只是错愕了片刻,唐灿就笑着说道:“将作监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找几个人。”
“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人准备点酒菜,咱们俩,喝酒聊天。”
唐灿说走就走,不多时,去而复返,带了些高昌特色的烤肉,还有他独门密制的烧酒。
浓郁的酒香,令严立本食指大动。
之前的忧郁,也随之消散。
然而。
一杯烧酒下肚,严立本已然醉了。
情绪失控之下,不断拍着唐灿的肩膀,又哭又笑,含糊不清的咕哝。
“唐灿,你为什么要当叛徒嘛……”
“唐御史,咱们会大凉吧……”
“唐御史,你怎么学会分身术了……”
“唐御史,昏君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昏庸了啊……”
“唐御史,她之前议和的时候要杀你,你知道木……”
“唐御史……”
看到严立本无力的倒在一边,唐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知道。”
说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离开,只留下严立本一个人,在营帐终休息。
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出那一声“我知道”的时候,严立本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
离开营帐,唐灿就看到方孝孺在王庭之中,随意走动,随即招了招手,笑道:“方先生好雅兴。”
方孝孺也注意到了唐灿,几步走到他的身前。
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深深的疑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还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要来高昌?”
唐灿忽然笑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因为,高昌就在这里。”
方孝孺脸色一僵,对于唐灿这一句都不像人话的回答,极度无语!
只是还没等他继续说话,唐灿却是眼睛一亮:“没想到,今天晚上还挺热闹。”
“方先生早些休息,我还有事儿,明天再见。”
一句话说完,直接像远处冷冷的看着他的隆庆走了过去。
早晨议事时,看起来还是意气风发的隆庆,此时此刻,表情有些复杂。
有些兴奋,兴奋之中有些恐惧,恐惧之余,还有些茫然。
唐灿望着隆庆,淡淡的说道:“隆枢密使是来找我道别的?”
“是。”
隆庆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也不是。”
想了想,斟酌了片刻,这才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建议我去南边?”
“因为,大非川就在南边啊。”
唐灿有些喜欢上了这种话,前几分钟才和方孝孺说过,这就又和隆庆也说了一边。
与方孝孺不同。
隆庆听到唐灿的话,怔了一下,若有所思。
似乎,是觉得唐灿的话,有些道理。
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