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一微微一笑:“杀了。”
语气平淡之际,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但是……
落在几个人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鸿胪寺少卿猛地抬头,眼中恨意,毫不掩饰。
不过……
他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开口。
显然,他也清楚,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方孝孺、赵永康二人怔了一下。
方孝孺皱眉说道:“不可。”
说完,望着高元一,沉声说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表明我大凉怕了高昌?”
“呵呵呵……”
高元一干笑了几声,淡淡的说道:“诸位一直标榜大凉上国,礼仪之邦。”
“做了这么失礼的事情,还是要狡辩?”
方孝孺微微一怔。
赵永康又开口说道:“梁王,此事归根结底……”
“什么归根结底。”高元一忽然嗤笑一声,打断了赵永康的话:“圣上,臣奉旨查问使团遇袭一案,如今也有了一些眉目。”
“本想事情全都查清楚再说。”
“但是现在出了这事儿,臣索性先说一说。”
“说。”女帝秀眉微蹙,沉声说道。
“是。”
高元一答应一声,不疾不徐的说道:“经查,使团离开镇北军大营后,先后遇袭三次。”
“第一次,崔海。”
“第二次,纪丑。”
“第三次,刘飞。”
实际上,还有一次,刘翔。
不过,刘翔的死,已经盖棺定论是流寇所为,高元一也不可能把这事儿再拿出来说。
“崔海,出身鸿胪寺。”高元一斜了范慧一眼,淡淡的说道:“离开神都之际,领的旨意,本是去往迎接使团。”
“但其人胆大妄为,竟敢矫旨,妄称封面接管使团。”
“本应该负责防务的校尉秦寿,将防务交给崔海。”
“此后,使团遇袭,致使高昌副使童奉,身故。”
童奉的名字,除了女帝之外,在场几人,都是头一次听说。
尤其是鸿胪寺少卿范慧,额头、后背,全都被冷汗浸湿。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还不明白高元一的意思,他就算是白在官场混了。
现在的局面,摆明了,就是一个情况。
高元一要他死,他必须死。
哪怕……方孝孺和赵永康给他开脱,高元一肯定还能找到别的办法。
官大一级压死人,圣命难违,不外如是。
高元一还在继续说着。
范慧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了女帝一眼。
他可以看到,女帝的眼神冰冷,望着他的目光,已经是一个死人……
“昨夜使团驻地遇袭,范慧就在别院之外,看到刘飞前去生事,不仅没有将他驱赶,反而挑唆。”
“从而导致高昌使团多人受伤,刘飞、以及刘氏族人,受伤不少。”
“此贼子,若是不杀,如何对得起正在安南的赵国公?”
“如何对得起远道而来的高昌使团?”
一番话,掷地有声。
等他说完,殿内鸦雀无声。
再看范慧,已经面如金纸。
这一次,真的是一点活路都不给留。
不仅要让他承担使团遇袭的罪责,就连刘家的事儿,也要一股脑的扣在他的头上。
用他的血,洗刷刘裕的怒气。
范慧的身体,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可能……两者都有。
方孝孺、赵永康对视一眼,喉咙动了动,终归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他们的心中,全都暗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输了。
不仅是丢了鸿胪寺。
更重要是,唐灿的事情,他们已经无法阻挡。
几天后,唐灿肯定会和他们一起进贡院。
到时候……
他们预想的安排,恐怕也无法实施。
原本,在方孝孺和赵永康的预想之中,今科的弥封,将会把所有和门阀士族有关联的人,统统去掉。
而且……
不仅仅是门阀士族,就连和新晋朝堂红人有关联的人,也不可能登上皇榜。
一来。
他们都是寒门出身,这样的做法,也是报了以往被门阀士族压迫的旧仇。
二来。
避免朝堂上出现新的利益集团,尽最大的可能,选择白衣入朝。
只不过……
两个人似乎忘了一点,凡事可以做到极致,但且不可极端。
……
皇城外。
唐灿依旧在墙根下面,喝着酒,吃着菜,晒着太阳。
城门禁军一个头,两个大。
尤其是这个时间,正是忙碌的时候。
神都各个衙门口,往来皇城的人并不少。
每来一个人,总是要问一句,说一说。
甚至,还有不少的学子,听说了皇城的事情。
虽然没有凑到跟前,可也在不远处,指指点点。
对此,唐灿统统都不在意。
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让人看,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唐灿回来了。
时间不长。
高元一站在了他的面前,笑着说道:“这一趟去高昌,你倒是变了一些。”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范慧,死了。”高元一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给出了他的答案。
唐灿点了点头,笑道:“死了好,死了好啊。”
说完,话锋一转:“梁王,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也帮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