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很快占据南阳所有心神。
“宋俭让好歹也是世子,你嫁给他不会吃亏,再说了,他长得也不比沈昶差,你做什么把一颗心都扑在沈昶身上?”
荀温仪还在苦口婆心劝南阳,希望自己能够说服南阳改变心意。
若是南阳改变了心意,她答应南阳在荀太后面前吹耳边风不让她嫁给宋俭让的事情也就不成立了。
南阳看着荀温仪提到宋俭让时目光中奇怪的闪烁,计上心头。
“你让我想一想。”
她抬起袖中揉了揉睛明穴,故意装作被荀温仪说动的模样。
荀温仪还真以为南阳是被自己说动了,当下一喜,锲而不舍道:
“你若是嫁给宋俭让,那以后沈昶还算什么?他不过一介猛夫而已,宋俭让宋世子才是真的才貌双全。”
荀温仪说的是心里话,虽这话并不符合实际。她一直觉得宋俭让比沈昶好,虽这“觉得”建立在个人想法上。
南阳心道荀温仪只会胡说八道,沈昶一介猛夫?人可是少年挂帅出征西域,打退匈奴百里之外不敢染指中原半寸土地,他这才是有勇有谋。
不过南阳心里想归心里想,并不会当着荀温仪的面说出来。
甚至她面上还要附和荀温仪的话。
“你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沈昶……”
南阳本欲借泄愤骂沈昶两句,可话还没到嘴边又被她逼了回去。
沈昶没有错,有错的人只是陆挽君。
南阳垂下眼帘,借冷眉长睫,盖住眼底的冷漠。
沈昶一直是她藏在心底不敢言说的秘密,众人只知她爱慕他,却不知她为何爱慕他。
“别说了,你现在就和我去见外祖母,我替你向她赔不是,顺便去见见你未来的驸马。”
荀温仪听风就是雨,放下就要拉着南阳往华清殿去。
二人走到御花园,南阳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荀温仪道:
“你先去华清殿,我回去换换衣服就来。”
南阳找了个荀温仪不能拒绝的理由,毕竟南阳今日着的衣裳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天子的宴席上。哪怕是穿素惯了的荀温仪今日身上也穿的是桃红宫装。
用荀太后的话来说:图个热闹。
南阳说完也不管荀温仪态度如何,径自甩开她的手,快步往通向她自己殿中的岔道走去。
“哎……”
荀温仪看着远去的南阳,气得跺了跺脚,她真是白费心思带着南阳走这条道了。
“索公公,我们走!”
荀温仪目光从南阳背影上移回来,嘟起嘴冷哼了声。
“郡主您请。”
这个时候索公公不敢替南阳说话,生怕一个不对就招惹了荀温仪的麻烦。
索公公是南阳送进的长寿宫,他自己也有本事,凭着一张嘴,哄得荀太后与荀温仪两祖孙对他青眼有加,不到几年的功夫就成了长寿宫里头的最大宦官头头。
还没走几步,荀温仪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狐裘锦帽,面如冠玉的宋俭让正从对面走来,身边一个人也没带。
荀温仪不假思索“矜持”地追上去,索公公也装作没看见似的,不管荀温仪的小动作,只在后面假意叫两声郡主。
宋俭让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荀温仪。
遥遥看见荀温仪径直向他跑来,宋俭让思考了原路返回的必要性,正在他想假装看不见荀温仪而原路返回时,荀温仪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宋世子留步。”
荀温仪小跑着上前。
宋俭让想继续装作没听见,若无其事往回走,但那迈起的步子还没落下,脚尖转地,他侧了侧身。
“郡主怎么也在这里?”
他面上的惊讶看起来跟真的一样,好似才看见荀温仪。
荀温仪向来缺心眼,不会看别人的脸色,也不听别人的语气,做事情一向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我刚才和南阳从长寿宫出来,正准备去华清殿,半道上南阳回去换衣服了,我正要走,正看见你走过来。”
荀温仪有一道一,半点掩盖取舍都没有。
她话音落下后又忍不住添了一句:
“世子,真是好巧,我正和南阳才提到你。”
荀温仪笑得人畜无害,一点也没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问题。
哪一家贵女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旁人私自提世家公子的名字?
这简直是荒谬。
宋俭让略蹙眉,虽不悦却也没有当面让荀温仪慎言。
他觉得荒诞无稽,出口的话又是柔声动人。
“郡主提到,是宋某的荣幸。”
宋俭让低下头的瞬间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继续装作听不见,径自离开。
荀温仪跟听不懂他话里意思似的,听他所言,又忍不住眉眼一弯笑起来:
“世子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她抬着头盯着宋俭让看,一点女儿家的规矩也没有。
宋俭让率先移开目光。
他往后退开两步,拱手道:
“郡主,宋某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宋俭让怕留下落人口舌,提出告辞。
然而正在他弯身行礼之际,一道调笑又带着飞扬个性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哟,太妃娘娘,我们倒来得不巧。”
南阳扶着赵太妃不远不近地站着,面上笑容浓郁。
宋俭让抬起头看向南阳,眸色一暗。
他知道自己和荀温仪这是被南阳算计了。
荀温仪前脚刚说她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