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妃本意没想替南阳说话,若不是荀温仪刚才顶撞她。
小姑娘的心思都完完全全摆在了脸上,荀温仪喜欢宋俭让。
赵太妃想到荀太后不舍得把荀温仪嫁给宋俭让,这才故意挑拨。
南阳的婚事已经通过皇帝的嘴说出去了,以后要是因为荀温仪有什么变故,那才有好戏看。
赵太妃不信到时候荀太后还能替荀温仪圆回去。
眼见着荀太后与赵太妃气氛剑拔弩张,陆挽君随意扯了个谎遁了。
陆挽君目光在对面席上探寻。
她今日来宴席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结交”陆丰年的夫人。
陆知知虽有过两面之缘,不过两次时机都不合适,陆挽君没什么机会同她交谈。
“姑姑,陆夫人在左下第三张桌子。”
长素贴近陆挽君的耳朵,悄声道。
陆挽君侧目看去,只见一着重色衣裙的妇人正掩袖与身边的陆知知说话。
妇人放下手那瞬间,陆挽君看清了陆夫人的脸。
面色枯黄,神情疲惫。
但陆挽君看陆夫人的眉宇总觉得有两分熟悉。
她不记得自己见过陆夫人。
这熟悉的感觉是哪里来的?
陆挽君让长素附耳过来,对她交代两句。
“是。”
长素点点头,转身离去。
陆挽君则继续打量对面的陆夫人。
“娘,摄政王妃是不是认识您,她一直在看我们这里。”
陆知知发现了陆挽君打量的目光,她没敢与陆挽君对视,而是装作没看见,悄悄问陆夫人。
陆夫人闻言,目光有意识往陆知知说的方向寻去。
不用多费力找,陆夫人一眼从人群中认出陆挽君。
在陆夫人眼神寻过来时,陆挽君装作不经意地与她对视。
陆挽君从陆夫人眼中看见了惊愕。
随即陆夫人低下头。
陆挽君失笑。
她站起了身。
“娘,您脸色怎么那么白,可是身体又不舒服?”
陆知知没注意到陆夫人与陆挽君的对视,她看着陆夫人白下去的脸,误以为是陆夫人身体又有不适。
说着她要扶陆夫人起身。
“没事,头疾犯了,一会儿就好了。”
陆夫人嘴唇发白,声音有些颤。
陆夫人不经意间抬头,看见陆挽君离开了座位,正往左侧走来。
陆知知扶着她的手被她无意识捏疼。
“娘,您要不还是先下去息一息?”
陆知知注意到陆夫人的失态,以为是疼痛难忍。
“不用了。”
陆挽君走到柳家两姐妹座位前停下了脚步。
陆夫人松开了陆知知的手。
她额上出了冷汗。
“让你爹爹去备车,说我不适要先回去。”
看着陆知知担忧的表情,陆夫人又改了主意。
“我这就去。”
陆知知站起身,往男客方向去寻陆丰年。
等陆知知离开,陆夫人稳下心神才悄悄侧目去看隔了几个位置的陆挽君,她不是没想到会在宫宴上遇到陆挽君,毕竟一回京,所有人都被困在一个利益场合里。
陆挽君与她的母亲顾氏很像,只差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夫人看着陆挽君的脸不由得畏惧。
“你不在前面陪太后说话,怎么下来了?”
柳觉青刚才也听见了荀温仪失态吼出来的话,误以为陆挽君是在上面呆不住这才下来。
“下首倒数第三位的那位夫人你可认识,我看她有两分眼熟。”
陆挽君态度好,没计较柳觉青话里的酸气,反而摆出来虚心请教的表情。
柳觉青顺着陆挽君的话往下看了一眼,不过一眼,她就施施然收回目光。
“那是前几年才起复的琅琊陆氏,陆丰年的夫人。”
柳觉青随口一说,话出口之后她不由想到沈昶之前弹劾陆丰年的事情。
“说来琅琊陆氏,当年与你们陆家也是一支吧?”
柳觉青最后一句话刻意凑近了陆挽君耳边说的,哪怕是陆家叛国被斩多年,仍是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此事。
陆挽君面上没有柳觉青想象的诧异与生气。
“原来还是本家?那我该去认识认识。”
陆挽君说着就要过去。
柳觉青拉住了她。
“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沈王爷前些日子才弹劾过陆大人,你现在过去人家能给你好脸色吗?”
柳觉青想看好戏,但不是现在。
陆挽君眼睛露出茫然,讶异道:
“你从何知道的?我不打听官场上的事。”
陆挽君睁眼说瞎话。
她对柳觉青拉住她好奇,柳觉青不是最喜欢看她出丑吗?
陆夫人要是不给她好脸色,柳觉青才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人。
“你别去,我听说陆夫人身体不好,小心一会儿人家讹你。”
柳觉青意有所指。
可惜陆挽君没听出来。
“那我可得拉你同我一起去,一会儿真要是被讹了还有你替我作证。”
陆挽君不由分说就拉着柳觉青往下面走。
柳觉青想拒绝都来不及。
当陆夫人发现陆挽君拉着柳觉青往她这里来时,她的心一下揪起来,暗自低下头祈祷陆挽君一定不要认出她。
“陆夫人近来可好?”
在陆挽君的推搡下,柳觉青不得不开口。她和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夫人几乎都认识,由她来当介绍人最合适。
陆夫人在听见柳觉青声音时就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