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三年四月十六,赵祯下诏追封刘从德为安远伯、忠武将军、福建节度使。封其夫人王香儿为戚国夫人,其弟刘从广为台北县男,一应刘氏众人皆有封赏。
崇政殿内,赵祯正在批阅劄子,近来佛道考核,多有闹事者,且裁撤河北两路的厢军也引起了不小的慌乱,因此需要小心谨慎处理。
“官家!戚国夫人王氏入宫拜谢官家!”
张茂则走进来小声的回报道。
“额!带进来吧!”
赵祯原本拿着朱笔的手顿时颤抖了一下。
“奴家王氏奉诏入宫拜谢官家厚赐!”
一道日思夜想的娇声传来,赵祯忙激动地看了过去。
只见王香儿身穿月白衫细罗裙,头发高高的盘起,挽了个简单的妇人髻,肤白如雪,犹若凝脂,黑亮的美眸,红润的樱桃小口,如画的柳眉轻轻蹙起,眉宇间,藏着淡淡的忧愁,不过她的有耳边插着一支白色的菊花。
“香儿!朕可算是见到你了!你知道朕有多想你吗?”
赵祯忽然上前一把将王香儿揽入怀里。张茂则知道王香儿和赵祯之间的关系,因此早就遣散了内侍,自己独自守在殿外。
“奴家王氏,安远伯刘从德之妻,特入宫谢恩,还望官家自重!”
王香儿的眼角溢出一丝眼泪,想要推开赵祯,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动,只得出声说道。
“朕不管!你是朕的!”
赵祯捧起王香儿的俏脸,朝着那薄薄的红唇吻了上去。
“官家!别......小心......孩子!”
王香儿一边推搡着赵祯一边说道。
“是朕鲁莽了!香儿!朕向你道歉!也向咱们的儿子道歉!”
赵祯说着,将手覆盖在了王香儿日渐隆起的肚子上面。
“你怎么知道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而且还知道是儿子?”
王香儿皱着眉头问道。
“丛德把什么都告诉朕了!”
赵祯并没有隐瞒王香儿。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走前,让我好好把身子给养好!”
王香儿自言自语地说道。
“香儿!你再忍些日子可好,等你过了热孝期,朕接你入宫,封你为妃!我们从此再也不分开可好?”
赵祯紧紧地拉着王香儿的手说道。
“官家的好意!奴家心领了,只是奴家蒲柳之姿当不得官家如此抬爱,奴家夫君虽然战死,但仍有奴家怀胎八月,果真如官家所言,是个男孩,也好为柳家传承香火,而奴家只想为安远伯守节,还望官家成全!”
王香儿毅然决然的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大应朕,香儿你知道吗?朕之所以执掌朝政,大权在握,为的不就是你我能够永远地在一起吗?可如今,朕什么都有了,唯独得不到你,朕不甘心啊!”
赵祯捶胸顿足道。
“官家!奴家的心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从未变过,但是奴家说好听点是安远伯遗孀,说不好听点就是寡妇!更何况论辈分,奴家还是官家的表嫂。”
王香儿坦言道。
“寡妇怎么了?历史上纳寡妇为妃为后的君主不也多得是,比如刘备纳吴氏,曹丕纳甄宓,甚至本朝太祖迷恋花蕊夫人,而太宗更是对小周后情有独钟,朕纳一个寡妇为妃怎么了?谁若敢说三倒四,朕就砍了他的脑袋,灭了他的九族!”
赵祯显然已经为爱痴狂了。
“可奴家论起辈分来还是官家的表嫂呢?于礼不合,太后以及朝中大臣都不会同意的。”
王香儿又道。
“这又算什么呢?表嫂而已,英明于唐太宗不还是纳了其弟弟的妻子为妃,唐玄宗更是纳了儿媳为妃,更何况,你我之间的情分在前,若不是太后强行拆散我们,朕早就立你为后了!”
赵祯紧握着拳头说道。
“好!就算我答应官家的要求,入宫成为了官家的妃子,可官家有过没,我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生下来之后,姓刘还是姓赵?”
王香儿反问道。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朕的种,自然是姓赵啊?”
赵祯不假思索的回道。
“我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官家的,可官家想过没有,这天下,除了我知道,官家知道外,还有谁知道呢?太后和大臣们都会认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刘家的,因此他只能姓刘,就算官家疼爱,赐其姓赵,那么如果是女孩倒也罢了,可如果是男孩,官家能立他为太子吗?大臣们会同意吗?宗室们会同意吗?若官家果真这么做,只怕离天下大乱也不远了!”
王香儿的话如同寒冬里的冰雪一样将赵祯从美好的幻境之中给拉回到了这个残酷的宫廷生活。
“奴家承认,奴家倾心于官家是不假,无时无刻都想同官家长相厮守,可奴家不想当那祸国妖民的妲己,也不想当那使后宫粉黛无颜色的杨玉环,奴家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官家就知足了!这天下没了奴家不会有什么改变,可没了一个仁爱的官家就是万万不能的!”
从赵祯执掌朝政的那一天,王香儿就知道这一天终究是会来临的,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而已。
赵祯知道王香儿说得都是对的,都是为了他好,可他就是不想那么做,穿越而来,他有过几个女人,但如果说最爱的,就是王香儿无疑了。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一个重情的人,而这对于当皇帝而言,恰恰是最大的软肋。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赵祯良久方才将目光投向那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