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说完,想再看他一眼,却发现他竟然已经嫌恶地闭上了眸子。
她怔了怔,转身,离去。
就在她刚刚打开厢房的门,一脚迈过门槛,就猛地听到身后“嘭”的一声留。
她一惊,回头藩。
只见男人正苍白着脸艰难地半撑着身子,在床边的地上,是已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瓷碗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看样子,是他想要自己端碗喝药,结果碗没拿住,跌落在地所致。
夜离很难过,也很惆怅,更多的是无奈。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转身回了厢房。
径直走到床边,她伸手将男人扶住。
原本他的衣襟就只是拢着的,并未束缚,而且胸口的伤也只是用绷带纱布轻覆而已。
被他如此起身一动,衣袍散了,绷带纱布掉了,露出男人健硕的胸膛和触目惊心的伤口。
夜离皱眉,也顾不上他没有好脸色:“我先扶你躺下去。”
男人原本自己是想要挪动身子躺下去的,结果被她一搀扶,反而不动了。
他垂目看着她落在他臂膀上的手,固执地保持着半撑着身子的姿势。
夜离自是知道,他虽未出声,意思却很明显。
让她将手拿开。
自她刺了他一剑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紧绷着,方才他的态度让她更加绷得死紧。
她压抑着,极力压抑着,终于在此时他无声的淡漠中如同洪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
她直接将他撑在床上的手臂一扯,然后强行将他按倒下去。
她还不信,她制服不了一个昏迷了三日刚刚醒过来的伤者。
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男人完全不及防备。
于是,总算被她搞得躺了下去。
但,显然也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男人嘶哑着喉咙沉声:“我不是你戒坊的那些戒坊者。”
看得出,非常生气。
不仅生气,还再次撑着身子想要坐起。
毕竟刚刚苏醒,伤又严重,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只见他脸色煞白如纸,额上冷汗淋漓,胸口的伤也挣开了在出血,可他还是想要回到她扶他之前的那个姿势。
夜离就彻底怒了。
“凤影墨,你不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别扭吗?你若真不想见我,我走便是,你若不愿我碰,我为刚刚的行为跟你道歉,你没必要跟自己身上的伤过不去。”
“不要你管!”
男人终于坐了起来,苍白着脸微微喘息。
夜离看着他,真的有些无语。
“好!我走!”
愤然转身,她拾步便走。
可刚迈了一步,身后就传来男人凉凉的声音:“这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夜离脚步一滞。
转身,刚想回他,就听到他的声音继续。
“我现在这般,也是拜你所赐,你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差点要了我的性命,你还想要我怎样不别扭地对你?”
男人声音沉哑,凤眸阴鸷。
说完,喘息更甚。
明明虚弱至极,可夜离却还是有些被他的样子震住。
他突然说这些,她有些意外。
可是……
“凤影墨,我承认,我刺了你一剑,是我不对,我也懊恼,我也后悔,你想要怎样对我,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你也要讲道理对不对?什么叫我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张硕不是你安排的吗?我为了救你安排的男人,我有错吗?当然,我的方式错了,但是,我的出发点没有错,是不是当时我见死不救,任由你那一箭将张硕射死,你就开心了?”
夜离一口气说完,同样喘息。
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明明她那一剑,
他可以躲开的,他却并没有躲。
按照张硕的话说,他就是故意让她刺上的,目的就是为了伤自己,而不伤他张硕,还不会让陌千羽起疑。
一个宁愿伤自己,也不愿伤兄弟的人,又怎会计较她为了救他的这个兄弟,而伤了他?
所以,她说他别扭。
真的很别扭。
凤影墨低低笑,却笑容冰冷。
“为了救我安排的男人?当时,你知道他是我安排的吗?你知道他是张硕吗?当然,你或许知道,可是,就算你知道,对于你来说,那个时候的张硕,已经不仅仅是张硕,他更是你身后那个藏得很深的男人。”
夜离皱眉,这段话真的好绕。
她听完之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了这个别扭男人的意思。
他在吃味儿?
在吃张硕,不对,应该说,在吃三爷的味儿?
她有些难以置信。
心里面却隐隐透着几分愉悦。
“噗嗤”一声笑出来。
“凤影墨,你不至于吧?”
“你笑什么?什么不至于?”
男人不悦开口,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的。
夜离便也不跟他挑破。
“你好好躺下的那个藏得很深的男人的故事说给你听。”
男人有些意外。
紧接着,鼻子里又发出一声冷哼,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不感兴趣!”
嘴上这样死硬着,身子却缓缓躺下被褥。
夜离微微弯了弯唇,也不想跟他计较。
“凤影墨,你知道吗?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霸道、最强势、最厚脸皮、最矫情、最别扭的男人!”
一边说,夜离一边上前。
轻轻掀了被褥,她拉开他本就散开的衣襟。
这一次,出乎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