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能放弃。
所以,她跳了下去,没想太多,甚至没想,若霓灵还活着,而自己跳下去死了,又怎么救霓灵?
她什么都没想。
霓灵!
想到那丫头,夜离眸色一痛,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是否还幸存?
后来又发生雪崩那样的事。
方才她在这个涧底整个寻了一遍,除了她跟凤影墨,她没看到任何人。
凤影墨一直盯着她,见她脸上的神色一直在变,浓墨重彩,最后被沉痛和忧虑占据,他已然猜到了一些。
“在担心你大哥?”
凤影墨的骤然出声,将夜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
他捧着她的脸,温热的指腹在她的眼角处,轻轻来回摸索,“既然担心,又为何那么傻让他去演这一出?”
“原本计划不是这样的......”夜离低低叹,却也不想多跟他说。
她不想扯出巧黛,他们都还不知道阿洁就是巧黛。
“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那夜水榭旁,你是凤影墨,并未分裂成别的人格,为何会一身墨袍、戴着铜面?那明明是三爷的装扮。”
夜离故意岔开话题。
“想知道?”男人问她。
“嗯,”夜离点点头。
“因为我想去见你,我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夜离一怔,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见她一脸疑惑,凤影墨勾了勾唇,微微眯了眸子,似是在回忆,黯哑低醇的嗓音流泻。
“这事儿还得从前面说起,我跟沈妍雪大婚那夜,你的表现太反常了,明明头天夜里我们刚刚交心,结果那夜你突然出现,当着众人的面探进我的衣襟查探我腰上易容的伤,然后,还跟陌千羽走了,当时,说真的,我很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肯定跟我腰上的伤有关系。”
夜离长睫颤了颤,凤影墨的声音继续:“而,糟糕的是,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腰上的伤从何而来,而且,在这之前也有一次,就是莫名其妙的五脏六腑内伤严重,就是我跟你说我重风寒那次,我也不知伤从何来。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所以,翌日一早我就去找了张硕,张硕告诉我,可能是失忆,也可能是分裂,他也不清楚,然后他在太医院找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给我。”
“我一直看,一直研究,也没有找到症结所在,然后就出发来北国了,那夜我让张硕以给驱虫的药包为由带信给你,约你见面,我就是想要跟你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你却没来赴约。”
想起那夜她不仅一直没赴约,还跟某个男人将营帐都搞垮了,凤影墨就眸色一寒。
夜离一直看着他,自是感觉到了,想想也觉得他是想到了这个,连忙将话题引过:“然后呢?”
“然后,我想这样也不是办法,既然你不肯见我,我就得想个办法让你见,想来想去,就决定装扮成三爷的样子去见你,你总归会见的吧。所以,我就黑袍加身,铜面掩脸。”
原来如此。
夜离恍悟。
“可是,你又为何出现在后院水榭那里?”
不是见她吗?
“是这样的,我去你的厢房找你,你不在,我就想,你可能在陌千羽那里,”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顿,才继续:“然后我又去了他的厢房那里,在外面正好听到了他跟霍安的对话,意思就是关于沐浴的药汤做手脚的问题,当时,两人没有提易敏的名字,说好像已经发作了什么的,看到往后院去了,我想起你不在厢房里,以为他们下.药的对象是你,所以,就连忙赶去了后院,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夜离看到他眸色一黯,垂了眉眼,似是不想多说。
夜离知道他是想起后来在后院水榭边发生的事了,想起了某个曾经如同天神一般住在他心中的男人。
“凤影墨,你真的没事了吗?”
仰脸望进他的眼,夜离幽幽开口。
凤影墨眼波微微一动,抬眸回望着她:“你想说什么?”
夜离没有出声,她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懂的。
那夜那般的绝望颓废,如同抽走生气的木偶一般,行尸走肉。
这次醒来,就真的放下了吗?
看样子,是正常了。
可是,他这个人太会伪装,她怕他面上波澜不惊,心里面却在流血腐烂。
她凝着他,一瞬不瞬,等着他回答。
凤影墨垂眸弯了弯唇,略显苦涩。
再抬眸,已是满眼坚定。
“你为了救我不吃不喝,跪于雪中七日七夜,你大哥为了帮我脱罪,坠落断崖,到现在生死未卜,我又有什么资格继续消沉?”
夜离一震,没想到他会如此说。
更没想到,他的转变,是因为这些。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彼此的眸子却是胶灼在一起。
“你受苦了!”
最终还是凤影墨打破了沉默。
的确是受苦了,他这段时日,一直在昏迷,人事不知,可是她不同。
她受着怎样的煎熬,他完全可以想象。
明明就在水榭边,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却要佯装不知。
且还要一方面应付着陌千羽的纠缠,另一方面想着如何解救他。
见她没有吭声,他又忽然问:“你在意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