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身处沈府,夜离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所以夜里也睡得极不安稳,一直浅浅眠着,一点风吹草动,就很快醒来。
所幸还好,一.夜平静,并未发生什么事植。
可是早上,刚起床洗漱完毕,霓灵就急急地寻了过来:“姐……”
见她一脸忧色,夜离连忙屏退了两个伺候她的丫头,掩了房门:“怎么了?”
“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堕”
“沈妍雪今天出殡你知道吗?”
夜离怔了怔,“知道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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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妍雪的尸体从北国回来一路都被冰块覆盖着,可后幽时值夏日,又加上本身确实存放的时日太久了,入殓的时候已经发现有轻微做腐的迹象,所以也不敢再放,定翌日出殡。
毕竟是当今丞相之女,又是当今缉台台主的妻子,所以包括帝王陌千羽在内的皇室中人都非常重视。
帝王来了,太后也来了,平素待沈妍雪就如同亲闺女的襄太妃也来了。
其实,太后和襄太妃昨日下午就已经来见过沈妍雪最后一面。
为了表示自己的关心,太后还亲自带了宫里钦天监的风水师过来帮沈妍雪择了墓地。
帝王也让霍安带了大批的宫女和太监过来凤府帮忙。
所以,虽才一日不到的时间,换做寻常人家根本没法准备,可有皇家帮忙,一场隆重的出殡葬礼还是在众人的准备下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
凤府内外亦是一片素白,白布白幡,白灯笼,忙碌穿梭的众人都腰缠白腰带,连宫女太监也都是如此。
司乐坊的人从早上起就开始奏丧乐,一直连绵未绝。
所有仪式都在司仪官的主持下一项一项进行。
封棺、拜别、迎棺……
最后便是出殡。
就在棺木刚刚被抬起,送别队伍准备出府前往墓地的时候,状况发生了。
一个女子直直冲进府,拦住了队伍的去路。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怔住了。
包括帝王陌千羽,太后,襄太妃,还包括死者的丈夫,凤影墨。
陌千羽一脸疑惑。
凤影墨轻抿薄唇。
太后眸色渐深。
全场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突然冲出来,伸手拦在队伍前面的女子。
女子一身浅紫色衣裙,眉目倾城,却略显风尘仆仆,看得出是急急赶至。
此人在场的大部分都认识。
凤府的前任女主人夜灵,戒坊坊主夜离的妹妹。
哦,不对,或许就是戒坊坊主夜离本人。
因为实在难以一下子适应过来夜离自己也是女儿身,所以大家的第一反应都以为是夜灵。
可想起昨日回朝之时,在皇宫门口发生的事,众人又都觉得,此人应该是夜离。
好乱。
凤影墨这个人,平素看看,虽想招惹他的女人不少,可他并不是喜欢招惹女人的人,怎么就跟姐妹二人都有了这层关系?
姐妹二人真的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是一时将两人认错了,才有了关系?
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此时冒出来拦住去路,必定是有什么事。
众人等在那里。
抬棺木的八个人互相看看,纷纷皱起了眉。
棺木一旦被抬起,入墓地的坑之前,就再也不能落地,这是规矩,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知有何事,要耽误多长时间?
凤影墨作为沈妍雪的丈夫,双手端着沈妍雪的灵牌在队伍的最前面。
所以,也离女子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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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他最先出了声,唤她。
这一声称呼也给了那些猜测是夜灵还是夜离的人一个肯定的答案。
果然是她。
夜离看着他。
虽然离得很近,可还是有些距离,因为前面还有几个提竹篮撒冥币的人。
正欲启唇说话,却又恍惚觉得有谁的目光朝她深凝过来,下意识地凭着感觉看过去,就看到边上不远处的帝王太后襄太妃一行。
显然他们是不随出殡队伍一起的,大概是等棺木出了凤府就回宫的。
眼梢从太后的脸上微微一掠,夜离转眸,再次看向凤影墨。
四目凝视了片刻,眸光微微下移,看向他双手端在身前的灵牌。
伸手一指,指向那灵牌,夜离开口朗声问道:“可不可以将那灵牌上的称谓改一下?”
凤影墨微微一愣。
众人亦是怔住。
称谓?
改一下?
灵牌之上写的什么,大家自是早已看到过。
“先室沈妍雪元妻之位”
是要将“元妻”二字改一下吗?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夜离再度出了声。
“虽然我自己并不在乎名分,但是,现在毕竟不是我一人,还有他,”夜离一边说,一边将手抚向自己的小腹。
略略垂眸,浓密卷翘的绪,她停顿了片刻,才再次抬眸朝凤影墨望过去,“我不想他还未出世就注定是个庶出,你懂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吗?”
凤影墨眼波微微一敛,眸色转深。
队伍中传来一片不小的哗然。
夜离的话虽说得委婉,可是言下之意,却非常明显,在场的没有一人听不懂。
“元妻”乃正室、正妻之意,也就是原配。
一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娶很多房,可正妻永远只有一个。
其余的都是侧室,都是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