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沐顶天带着大队人马从军中赶回,刚进门就发觉气氛不对,连忙喊了沐小狸,借口关心沐小狸的安排,打断了祖孙间再一次对峙。
沐小狸深深的吸了口气,压制住心中的火气,勉强对沐顶天咧出一个假笑,道:“已经准备就绪,爹,你放心,不会有意外。”然后看向面前须发皆张的沐延风,压着火道:“爷爷,你一定要为了外人为难我?”
沐小狸整整一个晚上都在调度人手,有太多的地方要改动,有实在不能见光之处要遮掩,期间还跟二房生了回气,这时候正累的心浮气躁,还被沐延风非难,已经气的恨不得将那个惹祸的根源再次轰出将军府!
沐延风气煞,道:“小狸,你何必一定要跟皇权过不去!‘朕即国家’四个字,你没有听过吗?跟一国之力较劲,你想过后果没有!”
沐小狸不屑的一笑,听过,但是那四个字跟她有个屁的关系!
她振奋了精神,掩饰住疲惫,对沐延风道:“爷爷放心!至于后果!如果有福,你们享去,如果我祸,我会自己担着!”
沐顶天脸色漆黑,不满的看着他父亲一眼。
沐延风被沐小狸诛心之语气的口不择言:“你担着?你担得起吗?”
这个孙女怎么这么冥顽不宁?再这么作死下去,只怕舍了将军府也保不住她!
沐顶天虎着脸道:“狸儿担不起,还有我这个父亲在!”
沐延风神色一僵,看着沐顶天,眼中伤痛一闪而过:“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这是怪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吗?
沐顶天哼的就是一声,转过头去。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怎能跟父亲争执?还不像父亲认错?”
沐延风看着沐顶天,眼中有的盼望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沐顶天神色僵硬,只是低着头看着沐小狸。
沐小狸在放下狠话之后调转轮椅准备离开,无意间看见沐顶天紧握的双拳,只得无声一叹,慢悠悠再次开口:“爷爷,我以为你记得,回礼宴一事你已经放权给我,任我随意安排。”
沐顶天隐隐听懂,之前的剑拔弩张是因为沐小狸在宴会中的某些安排逆了沐延风让沐延风觉得不舒服了。
或者,是让二弟三弟觉得不舒服了?
沐延风见沐顶天始终不表态,又有沐小狸步步紧逼,苍老了十年不止,只能道:“你,好自为之!”
沐小狸怒,道:“爹,我们走吧。有些人,永远拧不清!我给你说一下园中的变动。”
沉默前行了一阵,沐顶天终究忍不住问:“狸儿,怎么回事?”
“二叔想让她女儿跟我一起主持宴会。”沐小狸垂眸冷道:“我自然不愿意。二叔就跟爷爷说,我在宴会上安排打皇帝的脸,所以就吵起来了。”
何止吵起来,要不是沐顶天回来的及时,都快全武行了。
沐顶天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万种情绪化作颓然长叹,坚定的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人家请客,是满面红光。沐小狸请客却是黑气缭绕。沐小狸忍不住抬头望天,东边却是霞光万道。
因为要请的人很多,沐小狸后院整个打通,两进的后院月亮门影壁整个拆掉,假山打掉两座,与演武场直接联通,硬在一夜之间弄出一个能容纳所有人的园子。席面在她跟沐延风争执时依次摆好,何人坐在何处;有意比试琴棋书画者,各在何处举行;甚至武斗助兴之处也安排妥当。筵席中间去何处休息更衣都已经吩咐下去。尤其是某个一定要来的病号,其何处落座何时起身都需要什么,安排的细致到了极点。其中何人迎客,何人中途引路,何人添茶倒水等等更是落实到人。
园中护卫皆由军中抽调,也算是另类的对所有人表示沐家军的能力。沐小狸吩咐玉儿将沐延风安带来的人安插下去。务必保证亭楼水榭处处有人提刀佩剑凝神守护,以便杜绝有人在园中出事给沐小狸扣屎盆子。
引路的小厮则是临时从歃血盟精心挑选,保证其貌不扬,让人看了兴不起看第二眼的兴致。
暖场歌妓则是从尚未挂牌的姑娘中选最出色的,共三场。调人的时候,鹞子脸都要绿了,直喊今天会开天窗。戏也定了三场,选的是京中最出名的云袖班。
沐顶天随着沐小狸的讲解一处处逛过去,逛一处就叹一声,末了欣喜道:“你安排的很好。难得这么大的改动,一路上景致未伤分毫,依旧姹紫嫣红。嗯?我记得此处本来并没有溪流。这是怎么回事?”
沐顶天逛完一圈,由回到某处问。他记得这里之前是假山,旁边除了影壁遮掩演武场,什么就只剩下参天大叔,如今树是没了,影壁拆了,假山也平了,但是溪流是怎么回事?这附近明明连个水潭也没有!
沐小狸顺着沐顶天的手看去,笑道:“这是引来的地下水,刚好能趁这个机会将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地下暗道掩埋下来。爹,我怀疑皇帝是对将军府起了疑心,想探查将军府,不然,他费这么多心思让我设宴做什么?真的就闲到了这个份上?”
沐顶天道:“可是,这地下的事,连爹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知道他打哪里知道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他可能听了些风言风语,想借此机会查探。不过,不管他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我借着这个机会大修将军府,趁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