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嘴唇蠕动,脸色死灰,幽怨中隐含嗜血的恨意。
君临天不避不闪的迎上,目光似永不融化的苍山之雪,深邃寒冻。
比完耐力比内力,比完内力比眼力。
沐小狸长吁一口气,弱弱的往步惊天身上一靠,不料步惊天身子一倾,待沐小狸惊诧的望来,步惊天已经挺直身躯。
沐小狸忙不动声色的把住玉人的脉,大惊失色,内力居然仅剩一半。那么剩下的一半……
“千重玄冥掌果然名不虚传,那么,接下来让我见识见识你怎么抵挡天玄经!”君临天狭长的眼眸泛出点点星光,终见一点笑意。
沐小狸目视夏娃眸含蔑意,只是身子不自觉的僵了又僵。
静谧的空气压抑得神经近乎爆裂,沐小狸眸光轻蔑,身子僵硬,却也没有任何防备的姿态。
她的不相信是对君临天伪装的最直接漏洞。
“君临天,东方不败,下次你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话音一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谁说一堡之主就非得死磕到底,夏娃就是留得青山在的代表。
绷紧的弦一卸,步惊天一个踉跄用破血撑地才勉强未倒,沐小狸直接栽到地上,呈大字。
而君临天卸掉一口气,倒退一步,半晌未动。
一片狼藉的马棚里三个人姿态各异,倦意席卷,只剩沉重的呼吸声。
远处有人疾速奔来,内息不稳。
沐小狸默了默,配角总是完事后出现,千古不变的真理啊。
“喂,你们怎么样?会不会死?”沐小狸扒着一块木坐起,气息稍顺。
倏忽,一只短箭从天而降,钉在沐小狸脚边,落地瞬间绑在箭尾的小布条摊开,几个大字,赫然入目:图尔夜袭,主帅被擒,生死未明。
这十二个字带着雪水的风从绵延的山脉奔来,在脚边婉转低回,倏得刺入胸口,密密麻麻的冷。
从白少带来的消息里她隐约了解边境的险况,可是她仍抱着侥幸的心理,五天,仅五天就好,可是她忘了战场是瞬息万变,更何况是五个昼夜。
沐小狸下意识望向君临天。
“图尔有所求,定不会要他们性命!”君临天眸光笃定,望了望夜空,忽吹一个口哨,马蹄声起,“快去吧!”
除了最初一瞬的怔愣,沐小狸已然恢复镇定,越是紧急越是不允许浪费多余的情绪去愧疚。
顺着风来的方向转身,清香淡淡的衣衫被风拂起,掠过君临天的鼻尖,光滑的丝缎和冬雪幽香如羽毛滑过,那般软而凉。
多耽误一刻,都是致命的伤。
“等等。”
手腕忽然被拽住,脚步一顿,回头,被一双蓝眸紧紧攫住。
君临天的眼中深意无限,光芒流转,似欣慰似诀别似安慰,终究化为一声叹息:“此去小心!”
沐小狸心头一紧,却无暇顾及,提脚便走,跨上君临天唤出千里马,顺带捎上懵懂中的步惊天。
奔及两步,步惊天身形一晃,沐小狸半空拎住。
于静风寒雪中,身后蓦然一声骨头脆响,沐小狸蓦然勒缰,驻望停在原地目送她的人。
沐小狸的目光流转无数沉浮的情绪,似海啸澎湃,漫过万里山脉,洗过青蓝长空,泼于水底又归于宁静。
“去吧!”君临天无声说道。
“你敢死,我就敢鞭尸!”
沐小狸深深看他一眼,扬鞭,再不回头。
马蹄扬起的雪风里,君临天怔怔而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低笑出声。
鞭尸,倒真是她能做出的事情!
“阁主!”
十数黑影窜至身边,带起一股几不可觉得风。
“呀,君临天,你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啊,稀罕啊……”一个突兀的声音随着人影窜出,是李莫愁,被他眼风一扫,低下头,转而一副好商量的口吻,“看在我配合你表演了一出天玄经大成的份上,解了拐子李的血盟吧。”
“你们不是兄弟不睦,不共戴天吗?”君临天斜睨,淡淡问。
“不睦又怎样!”李莫愁冷哼,悻悻道,“你们现在是血盟关系,他就是你的人,我要找他麻烦不就等于找你麻烦,我才懒得跟暗影阁作对。”
“你可以选择与她血盟,本阁主保证,就算你鞭拐子李的尸,我暗影阁都不闻不问。”
李莫愁闻言,暴跳,伸指大骂:“我呸,当年老子就是在血盟和服毒之间选的服毒,老子才不会跟个黄毛丫头血盟。”
血盟,即以血为契约,终生效忠契约主,除非契约主愿意以心头血解约。
叉,我李莫愁会需要契约主?更遑论那个奸诈的,挨千刀的丫头,前两天原定的毒发之日,让圆滚给的那是什么解药啊,还两粒,幸亏只服了一颗,另一颗给大夫一查,他差点没控制住远在千里之外将将军府化为灰烬。
泥垢,那是圆滚身上的泥垢啊!那丫头根本没向他下毒,忽悠他的。
这一道一摆五年,太特么伤脸伤自尊了。
再见到沐小狸,他非烧得她裸奔不可。
李莫愁脸上的神色变化万千,咬牙切齿得欲喝血啃肉。
他的心思一目了然,君临天幽深的眸光稍稍黯淡,一挥手间李莫愁已被人架走。
“打包送到边境,若能成功解围,自会与拐子李解约。”
“君临天,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狂躁的骂声戛然止在被塞破布之际。
倏忽,君临天身子轻颤,一缕接一缕的血丝涌出,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