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宇,家弟不懂事, 希望你不要见怪。”孙林走了之后,孙静犹豫了一下,又回转过来跟秦宇说道。
“ 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你这个弟弟年纪不大, 心思不小啊。 不吃些苦, 怕是不会轻易回头, 若是我过问得太多,传出去,还怕别人说我眼红亲戚家的产业。”秦宇将杯子放下来笑道,“ 这些事原本就不是你们女人家该操心的, 表姐你再过几个月就要出嫁了, 不要想得太多, 也不算件多大的事。”
“ 秦宇你说笑了, 那是小弟不知天高地厚, 他那点营生在你眼里算得了什么。” 看到秦宇并没有孙林的拒绝生气, 孙静放心了不少,又闲聊道,“ 听说映雪有身孕了, 过些天我去看她一下。”
“ 那敢情好, 我努力了这么久, 现在才有了点结果, 这女人一旦怀了孕,情绪就有些捉摸不定, 你早点去奉天, 帮我分摊一下火力。” 秦宇道。
孙静抿嘴一笑, 眼前这个秦宇谈正事的时候让人生畏, 闲聊起来的时候倒没什么架子,开开玩笑, 跟个普通朋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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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驾!”一队全副戎装的人马轻驰在新绿初露的大地上,蹄声阵阵。
“ 季豪兄, 此行前去会不会有诈, 我们都小看了秦宇此人, 我看当初季豪兄你和张作霖。赵尔巽他们斗的时候, 秦宇也不无隔岸观火, 坐收渔翁之利的意思。” 方刚在马背上道。
“ 秦宇会不会有诈我不知道,不过启予兄是不会诈我的。” 蓝天蔚自信地一笑。
商震脸上有些尴尬。 这次秦宇派他来说服蓝天蔚前来会面。 陈干推辞不肯来, 不好意思见这个老长官。 商震推辞不过, 只能硬头皮来。 一个是以前的老长官,一个是现在的新长官。 让他来当说客还真是两面都难做。 不过好在商震只是请蓝天蔚前来。
“ 老长官放心, 师座说了, 只请老长官过来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 原来协里有不少老人都在师座手底下, 再说以师座的为人, 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失信。”
“ 一个一个师座。 你改换门庭倒是改得快。”刘乾以前就和商震不太对会。冷嘲热讽道。
“姓刘的。 有话就明说,不要夹枪带棍的。 若是当初跟老长官一起南下了, 我商震也没什么好说的。 留在奉天城。 师座待原来第二混成协的人也是不薄,有活命之恩,大丈夫知恩图报有什么不对, 时势弄人, 要不然陈干他们为什么不好意思来见老长官? ” 商震不敢对蓝天蔚摆脸色, 但对刘乾却没什么好客气的。
“好了,启予兄说得对, 时势弄人。” 蓝天蔚叹了口气, 眼下商震, 陈干以前都是他的心腹。 这么短的时间里, 竟然都心向秦宇。 来大连的时候,蓝天蔚也派人去奉天城联络过以前的一些老部下。能拉过来人的人很少,也有些出关来找他的人,谈到秦宇时,也不是说秦宇好话的。
后来蓝天蔚也派人到奉天城打听过, 原来协里的老人,被赵尔巽,聂汝清杀了很多。 被秦宇出手所救, 后来愿意离开的,秦宇给了他们路费,留下来的,现在也都能领到军晌, 除了训练比以前还要苦一点, 住宿, 军晌,平时的火食无不比以前更好,更稳定。再加上以往秦宇护犊子的名声, 士兵也是人, 呆在秦宇手下后不愿意走也没什么奇怪的。
秦宇看着一片严冬过后的田野, 稻田里码着高高的草垛子, 冒出一点点新绿。 不时有一两条土狗从田垄子上跑来跑去。 此时的地里没什么看头。
蓝天蔚远远的看到秦宇时,也没想到秦宇会在这种地方等他。秦宇只带了十多个护卫, 也就比他多上几个人。
“季豪兄, 别来无恙。”秦宇早收到消息, 听到马蹄声时, 张眼一望便看到了一马当先的蓝天蔚。
“ 数月不见, 雨辰兄风采更甚往昔。” 蓝天蔚也是爽郎一笑,“怎么, 以雨辰兄现在手下的兵马, 随便派一个旅过来, 我都吃不消, 怎么会亲自跑到辽东来?”
“还不是季豪兄你在辽东太过强势了, 我要不来, 怕你把这边闹得天翻地覆哦。” 秦宇半是开玩笑的道,“ 再说现在已经是民国, 咱们也没什么仗好打的, 坐下来,谈一谈就好了, 手底下那些汉子, 若是死在国战上, 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死在这种争斗中, 我还真舍不得让他们死得这么憋屈。”
听着秦宇与别人不一样的言论, 蓝天蔚心里顿时有股共鸣感, “既然这样, 雨辰兄你到辽东来又是为了什么?”
“ 这件事后面再谈, 季豪兄你看这片耕地, 有什么感触?” 秦宇没有直接回答蓝天蔚的话,反问道。
“ 不就一片普通的田地, 能有什么感触? 真要说感触, 也只是觉得这大片的田地, 真正属于普通民众的寥寥无几, 都握在地主手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蓝天蔚道。
“ 季豪兄是否认为革命党成为执政党后就能改变这一状况? 即使季豪兄这以想, 你去了趟关内,上海, 是否别人也会这么想? 就算极少数人有这种想法,又是否真的有这种能力?” 秦宇又问道。
“ 难道秦师长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国*民*党现在虽然处于劣势,不过富国强兵, 抵御外虏的想法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只要取得了政权, 便能施以行之有效的手段。” 刘乾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