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合没想到这帮东北军态度竟然会这么强硬,此时态度软下来,回去难免会被军中同僚耻笑。日军纵横东亚,自明治维新以来还未受过如此大的屈辱,更何况此时还是他们人数上占据优势。
跟野山合比起来,吕子祥倒是气定神闲不少,东北军上下向来视日本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吕子祥不会去主动找事,此时这帮日本兵找碴上门,吕子祥若是退让,以后在东北军里同样会抬不起头,吕子祥自己也会深以为耻。
双方气势剑拔弩张。
“杀光这帮支那人,给死去的帝国勇士报仇!”野山合等打过日俄战争见识过机枪那种恐怖杀伤力的士兵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招到对方致命的打击,不过野山合带出来的这支部队里面也并不全是百战精锐,道川井上便是一年前入伍的,现在便能在骑兵队伍中升到军曹,也是有一定背景。道川井上不明白面对这些兵力占劣势的支那军,野山合为什么还在迟疑,难道要坐视帝国军人的尊严在这里被支那人践踏?若是此时在他的带头下打赢了这场小型的战斗,回去后道川井上便多了几分向同僚吹嘘的本钱,不仅可在仕途上增加浓重的一笔,同时也能赢得无数同僚赞羡的目光。真是一举数得。
“这个白痴!”野山合暗骂了一块。此时双方都如箭在弦,原本就处在崩发的边缘,现在经道川井上这么一吆喝。一场冲突已然无法避免了。
吕子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东北军也从来没有怕死的软骨头,几乎是在日军马蹄迈动的瞬间,吕子祥便冷冷地下令,“开火!”
呯呯呯….整齐的排枪已经打出一轮,以前东北军跟蒙匪打时,蒙匪便仗着人多马快。想要正面冲破东北军的阵型,对付骑兵。东北军可谓经验丰富。
这种骑兵的高速冲击下,不用去瞄准,排枪便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四十多名士兵给成的排枪足有三轮。枪响之间便是一阵人仰马翻,第一轮排枪里便有五六骑落马。
突突突….这种情况下。几十杆步枪加起来也比不过一挺马克沁。宋虎臣握着机枪的握柄两边摆动,枪枪口处随着子弹的调整击射喷吐出尺许长的火舌。撕布一样的枪声,德米波夫手下那些以凶悍著称的毛子也只能在这种枪声下沉沙折戟。
自机枪发动时起,十几骑骑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飞驰的战马嘶叫着扑在地面,上面一百几十斤的日军士兵惊叫着被抛飞下来。作为直接导致这场战斗的道川井上胸口剧烈地痛了两下,感觉到胸口的鲜血不停地往外冒,一双眼睛失去神采,人从马背上无力地坠下。
与此同时。日本骑兵也显示出了极高的素质,人趴伏在马背上,双腿夹马蹬。高速的冲击中东北军的能直接命中日军的机率很低,除了用排枪伤马外别地他法。但此时日军也有些坐腊,吕子祥早早地指挥部下将十多匹骡马赶到队伍前面,遮蔽出了一大片地方,日军的骑兵想要冲破机枪的封锁,再冲散这些骡马队伍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在错误的时间地点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这是野山合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算要打,也绝不是带着几十个骑兵这样硬冲东北军早已经准备好的阵型。若不是道川井上那个废物。何至于此。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功夫,野山合便感受到了东北军的训练有素以及蓬勃的战意,对方是一支并不惧怕他们日军的军队!此时还没摸到东北军的边,就已经被对方的排枪和马克沁干翻了二十多骑,日军兵力上的微弱优势已经被拉平了。
“冲过去!”在付出了近三分之一的惨重伤亡后,日军仍然在冲向东北军阵的途中,再次阵亡了五六骑,终于有骑兵冲破重重的封锁,从骡马的间隙间渗透进去。
“该死的支那人,纳命来吧!”杀入东北军阵中的小治泉脸色狰狞,挥舞着马刀狠狠朝赵刚头上劈下。
“干你大爷的!”赵刚暴喝一声,持枪挺身而上,哪怕对方居高临下,以步对骑占据绝对下风,可此时赵刚没有后退的余地,若是他退了,接二连三的日军骑兵便会涌进阵中,大好的开局因此而崩溃,一旦日军策马在他们中间尽情挥舞马刀,他们便败定了,那时仍然难逃一死。
呯!正当赵刚插枪刺向小治泉胸口时,一声枪响,开枪的正是吕子祥,m1911手枪此时终于发挥了其短兵相接的作用。下落的马刀因为这一枪的关系有些偏了,从赵刚脸颊边上斩了个空,只是削掉了一小片血肉。赵刚痛哼一声,虽然毁了容,好歹拣回了一条命。
大队的日军骑兵来不及从骡马群的缝隙中穿过,从139排阵形两侧逸散。不过在日军的拼死冲刺下,仍然有八九骑穿插进来,一旦被骑兵冲进来,东北军的伤亡便陡然增加了。上下挥砍的马刀带起一阵鲜血狂飙。
“你爷爷的,老子跟你拼了。”赵刚肩膀中刀,将失去作用的步枪扔到一边,赤着双手抓着锋利的刀身,鲜血从手与刀刃接触的地方疯狂泻下。马上的骑兵在赵刚歇期底里的反抗下抽了两下竟然没办法将马刀抽回去。
“赵刚!”几个相熟的战友目眦欲裂,将士难免阵前亡,刚才被吕子祥救了一下,现在仍然躲不过日军接二连三的斩杀。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动手的不是139排的士兵,竟然是加沙涅夫这个俄人,加沙涅夫趁着赵刚握住对方马刀的功夫助跑,前扑,竟然将日军骑兵从马背上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