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轻巧,奉军成名已久,几乎逢战必胜,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十五万奉军南下,哪怕咱们支持段合肥,这胜负也是五五之数,消极点看,五成的胜算都未必有。”曹锐冷嘲热讽地说道。
“富贵险中求,要谋国家重器,岂能没有风险?奉系虽强,但也并非没有弱点。一旦大帅与段合肥联手,关内各省督军终究会看在直皖两系的底蕴上选择对抗奉军,现在驻扎在湖南的军队也可即时北上。论实力,奉军还能与整个关内军阀相抗衡不成?”吴佩孚板着脸说道。
曹锟起身,在屋子里来回镀步,如果吴佩孚没有从湖南回来,或者是被堵在了洛阳,哪怕北京的权力再诱人。他也绝不会冒这个险,现在直隶精锐尽数回归。手里捏着五六万大军,曹锟心思也变得灵动起来。再说吴佩孚,王承斌等人都是知兵的人,相对来说,在军事上的眼光要比曹锐,曹英这两个弟弟要强得多。民国各省督军来回调动,实力有增强的,也有削弱的。但能发展到隐隐有与皖系相抗衡的趋势,数遍民国,除了奉天也只有曹锟了。能做到这般,除了直隶是富庶之地外,与曹锟用人的手腕也是分不开的。
“大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吴佩孚进一步劝道。
曹锟的呼吸变得粗重,正待说话,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帅,北方剧变!”
吴佩孚几步抢出门外,能称得上是北方剧变,无疑与这场牵动全国注意力的奉皖大战有关。
“战局如何?”吴佩孚沉声问道。
“皖系参战军东西两路大败,东线曲同丰指挥部被奉军迂回歼灭,曲同丰被擒,同时电令东线士兵向奉军投诚,十五师刘询反水。西线参战军连战皆败,指挥官徐树铮,段芝贵相继离军出走,现一片混乱,大部被奉军分割包围,残部四散奔逃。”士兵又急又快地说道,这个消息如晴霹雳一般砸在吴佩孚,王承斌等人头顶。对于民国局势而言,这场战斗的影响太深远了,奉系入主北京,当再无悬念。
“什么,十余万大军,怎么可能说败就败?”吴佩孚难以置信地揪着警卫的衣领大声吼道,参战军是什么装具他再清楚不过,全新的日式装具,一个师一万一千多人,师属炮兵团三十六门火炮,还有一个机枪营。全军还有一个对于西方列强来说也十分先进的重炮营。他手下的第三师已经算是曹锟手下最为精锐的部队,跟参战军直属师比起来仍然稍有不如。若是换了他来指挥这支军队,就是奉军,吴佩孚也夷然不惧。如此精良的装具,才三天的时间,怎么可能会败?
不仅吴佩孚不信,就算在场最不知兵的曹锐,曹英兄弟也是一脸的不信神色,“发电报的人搞错没有?十多万人,就算站在那里不动让人抓,也要几天才能抓完。”
“大帅,省长,此事千真万确,卑职岂敢拿这种事信口开河。”警卫一脸苦色地说道。
“奉军竟然强横如斯,大哥,我看这件事也不用再思前想后了,既然战局已定,除了迎奉军入关,再无其他选择。”曹锐心里一阵轻松,不满地看了吴佩孚等强烈主战的几人说道,“幸亏没听了吴子玉的,否则奉军一股作气攻打直隶,咱们这么一大家子人该何去何从?”
“卑职再前去察探一下情况。”吴佩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仍然有些不相信这件事,这么荒唐的战事,对于他这样一个参征善战的将领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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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无能,哪怕是十万头猪,也不至于会败得如此之惨。”锵地一声,锋利的军刀一下子将眼前的木桌斩成两截,出于遏制东北的战略,此次日本对于段祺瑞的支持力度比起历史上还要大得多,超过两亿三千万的贷款,不仅帮段祺瑞对巩县兵工厂完成了后续投资。帮段祺瑞从无到有,组建了参战军,训练军队。可到头来得到的竟然是如此难堪的局面。仁田原重行看过华夏历史的古文经典三国。对于段祺瑞在军事上的无能,仁田原重行简单无法用言语形容。
“将军阁下,段祺瑞的参谋长徐树铮请求帝国庇护,当如何应对?”旁边的桃木一郎身体战战兢兢,唯恐仁田原重行将怒火发到他的身上。
“如此废物还想要帝国的庇护,帝国不会再花一分钱在这样不中用的人身上。当务之急,是另觅帝国在支那的代言人,用来牵制支那东北。另外通知帝国驻华公使,马上落实段祺瑞与帝国贷款的问题,一定要迫使北京方面承认段祺瑞对帝国的贷款行为,尽量减少帝国的损失。”
仁田原重行深吸一口气,两亿几千万日元还只是直接贷给段祺瑞的,为了策应此次段祺瑞的行动,日本方面不仅增兵朝鲜,还作出增兵旅大,并在旅大一带举行海陆军的联合军演,以震慑东北,迫使东北不敢抽离太多兵力投入这场战争。这来往折腾不说,中间的消耗也是一大笔开支。此时仁田原重行对段祺瑞,徐树铮是恨透了,如此惨重的失败,恐怕他在华夏的工作也要遭到大本营的质疑。皖系的倒台,让日本之前在华的工作几乎八成都付诸东流,除了直接派遣军队参战,日本对皖系的支持可谓到了最大限度。
几家欢喜几家愁,对于此时的东北来说,抓俘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