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孙烈臣,见过大人!”
孙烈臣两道浓重的眉毛上扬,如同两柄刀锋,嘴唇上的胡子浓密而黑,整个人不苟言笑,看上去显得有些古板而严肃。
“孙管带多礼了,洮南除了孙管带,还有王管带一个营,他到哪里去了?”
秦宇坐在上首打量着眼前这个历史上奉系最为得力的几个大将之一的孙烈臣。孙烈臣是洮南的驻军营管带,原本和秦宇没什么交集,但秦宇也来了洮南,官职比孙烈臣要高,孙烈臣自然要过来拜会一番。
“禀大人,王管带重伤未愈,眼下没办法来向大人请罪。”孙烈臣道。
“蒙匪人多势众,你们两个营不敌也情有可原,我过段时间便要派兵攻打洮南府城,孙管带和蒙匪作战多次,对敌情比我了解一些,还请孙管带指点一下,避免后面我在攻打府城的时候犯下错误。”
秦宇诚恳地道,虽然眼下官职比孙烈臣要高,不过孙烈臣并不是自己的手下,秦宇要是颐指气使,孙烈臣就是掉头便走,秦宇也没办法。即使在洮南府城作战,孙烈臣也完全有权利不听秦宇指挥。
“攻下洮南府城的悍匪是白音达赉,手下的兵力超过一千二百余人,作战悍勇无比,不过白音达赉此人常常纵兵扰民,劫掠富商百姓,生冷不忌,名声越来越坏,只要兵力足够,大人必然能击破此贼。”
孙烈臣将白音达赉攻下洮南府城的一些作为详细地说了一遍,包括与白音达赉所部的几次作战过程。以及蒙匪的一些作战方式。孙烈臣没有上过正规的军事院校,就是东北的一些个讲武堂也没进去过,不过对于与蒙匪的作战过程说得十分细致。让秦宇不禁对这个野路子出生的将领看重了几分。
秦宇将指挥部设在黑水镇,开始大肆招军,秦宇手里四个营的兵力才一千出头,若是把编制填满,能够达到近两千人,白音达赉手里的兵力此时比秦宇还多,又多骑兵,若是直接派兵去攻打洮南府城,秦宇还怕被白音达赉抽调兵力袭了自己的老剿。洮南府城虽然城防不怎么样,但对于重火力等于零的秦宇,想要强攻下来,没有两三倍的兵力想都别想。
“大人,洮南这边的情况怎么样?”田和霖处理完本溪那边的事务,匆匆赶到黑水镇时,已经能看到黑水镇附近大量的军营,四处巡逻的士兵。
“不怎么样,除了刚到的时候打了场像样的仗,巡逻队遇上蒙匪吃了几次小亏,主力还没交锋过,我手里这点兵力也没办法去攻打府城。暂时只能这样僵着了。”秦宇叹道,“看来这次剿匪肯定是不如在本溪的时候顺利了,我手里现在才千把人,自保绰绰有余,不过想要夺回洮南府城,暂时实力还不够。”
“既然兵力不够,大人保不向奉天城求援?”田和霖眼珠子一转道,“兵法有云,十而转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眼下大人兵力跟蒙匪比并不占明显的优势,向总督大人求援也是名正言顺。”
秦宇想了一会点头道,“嗯,有道理,想要马跑,自然得让马吃草。那你帮我写一封求救信,写了到最近的地方给奉天城拍电报。”
话说现在清军的联络方式还很落后,就是新军,电台也没普及,发个电报至少还得跑到近一点的长chun,那也有五六百里路,跑到奉天城超过了一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整一台电报机,秦宇摸着下巴有些意yin,不过想想又放弃了,现在就算给台报机给秦宇,秦宇也玩不转,手底下的士兵大多大字不识一箩筐,拍电报,那比砍头还艰难。
“不过也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顺子。”
“二少爷有什么吩咐?”张顺凑上前道。
“你挑几个机灵点的本地人,多探一下洮南府城那边的情况,另外洮南府城附近是否还有别的蒙匪,一切都弄清楚,真到了开打的时候,才能摧枯拉朽。”秦宇道,以前在盖州的时候,秦宇看上哪家的姑娘或是不爽某个人,总是派张顺先去摸底,然后对症下药,张顺带兵的本事不及杨兴等人,不过干起这种活却是十分的拿手,这样安排也算是人尽其用。
“是,二少爷。”张顺笑头点头,对这份差事十分满意。
“对了,旭光兄,还有件事你得cao劳一下。”秦宇又想起了一件事。
“大人请吩咐。”
“草原上的人有不少会马的,咱们现在是要跟蒙匪作战,没有马可不成,否则就算打下了洮南府城,白音达赉也能一股脑地跑到草原上一钻,到时候鬼影子都捞不到一个。你从本地招募一些养马的老手,专门给我伺候军马,另外再大量收购一些马匹,充作军马,越多越好。你在向奉天城的求援电报里面把这点也加上。”
买马是要钱的,这笔钱秦宇自己当然不会去掏。朝迁的剩余价值能榨几分是几分。若是能用朝廷的资金组建起一支骑兵部队,那是再好不过了。
“大人放心,只要有钱,这个好办。”田和霖笑道,会养马的到处都是,草原上也不缺马,这个任务当然不难。
1907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早了一些。才十月末,冷风嗖嗖的大东北,便飘起了雪沫子,不大,但很容易便遮住视线,以秦宇过人的目力,也看不了多远。
此时的士兵们,每人头上戴头一顶狗皮帽。狗皮帽只是一种统称,也有狐狸皮,貂皮做帽子的。不过式样差不多。长长的辫子束在帽子后面,让人十分不习惯。
此时的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