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璇阳,”龙星将忽而开口道了出声,眉目里满含坚定的神色,我虽害过你的人,但你也杀了我的养父,这笔账,若算下去,必是没完没了的。是以今日,我期望能同你一笔勾销,恩怨两清,此后,我只望你好好待子玥,莫让他受半点苦。”
“恩怨两销?”凤璇阳抱胸,挑了挑眉,“哪有这么容易。”
还未待得龙星将发话,凤璇阳便抢白道:“哼,子玥唤了你恁多年的哥哥,本座不喜,这笔账得跟你好好算算。”
龙倾寒闻言,当真是哭笑不得,便是龙星将也被这话噎得双唇微张。
这声哥哥,是龙倾寒失忆时误以为龙末是自己哥哥而唤的,若真是该算账,应是同龙倾寒算账才是,岂知却算到了龙星将头上。
知晓凤璇阳是个无赖的性子,龙星将苦笑地道:“不知凤教主打算如何?”
“简单,给本座揍几下便可。”凤璇阳仍是一脸无赖地坏笑。
“我若不允呢。”
“那本座直接揍……”一个“揍”字还未发出完整的音,凤璇阳便抡起拳头朝龙星将鼻头挥了过去,龙星将立时反应过来,身子一矮,堪堪避开。
凤璇阳不依不饶,竟拔出了赤煌剑,一剑朝龙星将的脑袋削去。
龙星将一愣,身子朝后一仰,这剑正好朝他鼻尖削过,但身子还未立稳,凤璇阳又是一剑袭来,直攻他的下盘。
回身凭空一踢,将凤璇阳的剑踢退了半寸,龙星将凭空一翻,终于立稳了身子。而这时,破空声过,一把蓝剑朝龙星将飞来。
“接着!”龙倾寒的声音随着抛剑的动作响起,龙星将会意,将幽泽剑稳稳地接在手里,抬剑正好挡上了刺来的赤煌剑。
“子玥,你帮外不帮亲。”凤璇阳不满地叫嚷着。
龙倾寒笑意盈盈,对着龙星将道:“龙末,将凤璇阳给我拿下!”
“是,少主!”如同昔时一般的戏言从龙星将口中道出,他素来紧绷的脸部线条也舒展开来,手里的动作顷刻犀利了几分。
两人以免打坏了客堂里的东西,足尖一点,跃出了客堂,在庭院里肆意地缠斗起来。
龙倾寒搀扶着尚红绣,同龙越一起出门观看。三个人一边笑着看这,一边探讨起这两人的武功招式,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当初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光。
昔时的间隙也渐渐融合,当对谈后,龙越才发觉自己对这个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了解得实是太少,竟浑然未发觉,他对武学的造诣这么高,阅历也不比自己浅,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佩服。尚红绣武功不高,听不大懂,但看他们父子俩谈得如此开心,打心底也为他们高兴。
凤璇阳同龙星将这么一斗,便是斗了整整大半日,从早斗到了下午,期间,龙倾寒想唤他们吃午饭,哪知他们兴起了,连饭都不顾吃,非要分出个胜负不可。
龙星将能当上战越的头目,这武功剑法必是不弱的,而凤璇阳也未使出冥阳功的吸力,仅凭拿手剑法对敌,一时之间,倒真难分胜负。
不过,凤璇阳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这武功比龙星将多了一份阅历与突破,是以将近日落时,龙星将手上挽的剑花,磕到了凤璇阳的剑上后,凤璇阳便趁势把手一拧,侧身避过,冷剑霎时便架在了龙星将的脖子上,以一招之差,赢了对方。
虽然输了,龙星将也豪爽地认输,对着凤璇阳拱了拱手道:“凤教主果真厉害,在下心服口服。”
按理说,这时凤璇阳当客气的说一句:承让承让的。可他向来是个高傲的脾气,哪会说。他点了点头,满意地收剑回鞘,得意地道了一句:“知晓本座厉害便好,瞧你以后还同本座争当做子玥哥哥。”
在场众人听后都是哭笑不得,龙星将求饶似的朝龙倾寒送去了恳求的目光,龙倾寒也是被凤璇阳这番话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走上前,一边替凤璇阳擦汗,一边无奈地劝慰了几句,待得凤璇阳不再追究后,此事才这么了了。
这么一打,好似往日里的隔阂与怨气都打走了,凤璇阳竟是同龙星将勾肩搭背地大笑起来,一同进了屋。晚上,五人一块聚在一起,吃了一晚上的素斋,直让凤璇阳直嚷嚷着嘴淡,想喝酒,恼得龙倾寒都想将他拉走,省得在这佛门之地丢脸。
这愉快的一餐后,众人坐下来,聊了许多当年之事,从凤璇阳口中听之段书青的过往后,龙越几人是一阵唏嘘,龙星将也为自己的所为而深深忏悔。
五人从晚上一直对谈到天明,最后待得天亮时,凤璇阳便站起身,言道要带龙倾寒离去了。
龙倾寒虽怔愕他如此突然,但也明了他心中所想。有些东西,当放手的便放手,每次都给自己留点遗憾,方会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不若一时将所有的话道出,以后便是尴尬无言。
明了这些后,龙倾寒笑着同他们道别了。下一次见面,不知会是何时,也许是明天,也许明年,这一世的人生还长,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一起去面对下一个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