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回来后,便告诉了三姑说张神婆有事找我,今晚不在家吃饭了,三姑笑呵呵的说知道了。
张神婆满头黑白相间的头发,没到50岁看起来却像60岁。她有个大儿子小时候在浔江捞鱼被淹死了,女儿去年刚嫁到平南。他老公是个木工,平时上门给人做做门窗桌椅,经常两三个月不在家。
傍晚六点多我洗了澡后来到了张神婆家,她正在厨房包豆腐酿,见我到来,赶紧叫我帮她看火。锅里放了油,张神婆捉起一把豆腐又放了一点馅,豆腐左手到右手的滚几次,一个个豆腐酿下锅了。
豆腐酿做好后,她又跑去洗澡房杀鱼,如此忙忙碌碌一个多小时,做了一顿过节才有的晚餐。
还没拿起筷子,我就口水直流了,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道理我没读过书也懂,就是不知道张神婆会有什么事让我做。按理说我就是个流浪少年,多亏了三姑的收留,不然止不定流落到哪个桥洞里安家,所以只要除了对不起三姑和雪妃妹妹的事,为了这桌好菜我都可以做。
一个美味的豆腐酿下肚后,张神婆笑mī_mī的问我要不要喝酒,我尴尬的笑笑说我从小到大都没喝过酒呢!还是不要了。
张神婆也笑笑,夹起一块腊肉放进嘴里然后对我说:“小李!你的情况我也知道点,三嫂也和我说过,你无父无母年纪不大不小又没读书,没点本事以后长大了老婆都娶不到。”
听张神婆这样说,让我不知如何答她,只是低头吃菜。
是啊!十四岁了还没上学,无父无母无田地,家都没有一个,可以说一无所有,我以后的出路在哪里。
张神婆放下筷子又说:“三嫂过一两个月要改嫁了,小妃也带走,到时候你怎么办?那屋子和田地都要交还给小妃大伯的。他大伯自己都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不可能养你。三嫂那边也不能带你走,毕竟你不是她儿子又那么大了。”
张神婆越说我心情越糟糕,面前的菜虽然好吃,我却没有了胃口。
张神婆又接着说:“不如你跟我学我这个吧!虽然不能赚什么钱,但是会一两样本事总饿不死。”
我抬起头对张神婆说:“五伯母,你想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吧!我听你的。”
张神婆见我这样说,便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问我是不是经常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啊!”听到张神婆突然这样问,让我有点惊讶,她怎么知道我常遇到怪事啊!我脑子里又想起了从小到大遇到的那些怪事。
外公外婆去世后舅舅还没娶老婆,他经常去赌钱一夜不归,屋子里就我一个人睡觉。不记得哪一年了,只要舅舅不在家,到了半夜屋里总有一个穿水鞋走路的声音。家里一穷二白,舅舅连双拖鞋都舍不得买靠自己用木头做,是不会有贼的。而且没有那么蠢的贼,来一趟没东西偷还每天晚上都来。
那脚步声总是半夜响起,从阁楼梯子上下来,然后又走到我房间,有时候还在我耳边说悄悄话,但是我听不清楚。家里没电所以没电灯,煤油灯也省着用,睡觉后一片漆黑,我每次都只能躲在被窝里不敢动,即使热的一身汗。
我也见过那个东西,有一次月亮很亮,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那天半夜脚步声又从大厅里走进我房间,我硬着头皮把被子露出一条手指大的缝隙来,那脚步声走到我床前,我从缝隙看到了它。
那时候没看过电影电视,根本想象不出那些鬼怪的样子,我只以为它肯定和人一样,不过我看到的它只是一只猫大小,黑乎乎的一团趴在地面上。
很黑很黑,就像在地面上有一片很黑的乌云一样。
我把这段经历告诉了张神婆,而这段经历只是比较具有代表性,别的七七八八的怪事我还遇到过很多。
张神婆问我想不想知道那团黑乎乎的和我说悄悄话的东西是什么。
“想”!我几乎没有思索就回答我想,又问她那不就是鬼吗?
张神婆告诉我,很多东西是不能称的上是鬼的,外行人很难说的清楚。
谈话直到了晚上十点半,后来她从房间里拿出了一把小刀给我,就是那天捅芭蕉树那把,就这样我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徒弟。
徒弟当然只是说法而已,毕竟不是演电视,我仅仅只是跟她学东西而已。张神婆说我是个有仙骨的人,命好了能成大人才,进到北京里给大官做事。若命不好,估计很难活得到三十岁。
我哪里懂这些,只是害怕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无处可去怕以后会饿死。
做了张神婆的徒弟,三姑就很少让我干活了。她因为即将改嫁,所以田里地里也没有种什么,只等着那两头猪快点长肥,好卖多一点钱。阿贵鬼头他们也读书,我也没机会和他们玩。
虽做了张神婆的徒弟,但也没什么好学的,她只是让我记一些禁忌之类的,平时都是跟着她到处跑。跟她跑的第一个事情就是捡骨头,也就是把人的骨头从棺材里捡进缸里。
其实这个也很简单,无非是挑个适合的日子,开棺要打伞,捡骨过程不能讲话,骨头不能乱放,按一定的叠法放进缸里。那次捡骨也就二十块钱红包,购买力相当于现在150块吧!那时我们这农村做这个大多都是收红包的,多少随便给。这个抠门不得,给少了我们不说,但下次有事就很难请到人,所以红包里的钱一般都不会很少。
张神婆除了不会给死人做法事外,基本什么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