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全名叫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严格来说还包括怀化铜仁等市共28县。境内沟壑纵横,溪河密布,峰峦起伏,洞穴连绵,有10多个县与湖北、重庆、贵州、广西四省交界,解放前都属统治薄弱区域。因为地形多山交通闭塞,即使到了九十年代,经济文化依然十分落后。
我们第一站是永州,老旧的客车行驶在路上,车窗外到处是滚滚的灰尘,虽然走的是水泥路,但出了县城后不久就成了土路。我由于昨晚没睡好,上车后没半个小时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叶肥叽叫我醒的,说到永州车站了。
我们在道县车站早上九点半出发,到了永州车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这蜗牛爬的速度再加上转车的话,能到湘西最少起码要两天。和叶肥叽一商量,我们包了一辆认识路的小货车,因为搭客车实在太慢了,还要转那么多趟。
其实我不赶时间,赶时间的是三叔公的骨骸,因为人死后一般三天内下葬最好,绝对不要超过七天。我还要找到他的家人,所以能不停就不停,快一个钟就快一个钟,这也是我包车的原因。
车子摇摇晃晃的,一路上我迷迷糊糊的,虽然没睡着但是人也没有清醒过,半夜一点半的时候就到了湘西吉首。司机大哥说太累了要求明天早上再走,疲劳驾驶再加上夜深了怕出问题。我问了当地人后,得知到花垣县不到四十公里,以前我去黄姚治病的时候,还是半夜单独一个人步行,现在有车还四个人。我的意见是还不如再开个把小时到了花垣再休息,司机大哥说什么都不愿意,最后我加了二十块钱。再累不差这点距离,这几十公里也就一个小时功夫就到了,怎能又耽误一晚呢?
车辆行驶在山道上,路并不好走,但司机大哥开的有点快,虽然我们希望快点到,但也怕出意外,但司机大哥说没事,最多半个钟就到了。
虽然目的地就快到,但还是出了意外,我突然发现司机大哥竟然在打瞌睡,他可是正在开车的啊!连忙大声叫他停车。司机大哥立即停车,下了车到路边水沟洗了一把脸后,突然告诉我说好像走错路了。
我擦了一把汗,问他这开到哪里去了,结果司机大哥也说不知道,只是觉得这路他没来过。于是我们又返回,好不容易遇到一辆车,问了那司机后才知道开到龙潭去了。不过好在龙潭那司机告诉我们,龙潭离野猪坪也就20公里,识路的话大半个钟也就到了。
由于怕再走错路,我们最后选择在车上等天亮,第二天一早问了路,不久就来到了野猪坪。我们在镇上暂租了一间屋子,为了安全一张房间摆了两张床,我睡一张叶肥叽和小见崎睡一张。
野猪坪是一个小镇,镇里有六个村,现在属于保靖县管,只是距离花垣县较近,三叔公说是花垣县的野猪坪,那应该是20年代的事情了。
三叔公叫周亚平,他弟弟叫周亚安,第二天我们在野猪坪各村各寨寻找周亚安,都是问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但都说不认识。
最后终于找到了,我们刚好问到的人就是周亚安老人的儿子,不过得知的结果是周亚安已经于五年前去世了。但这不重要,找不到他弟弟,只要找到三叔公的老家人就行了,反正都一样。
周亚安的儿子叫周远营,他问我们怎么认识他爹的,找他又是为何事。我们问以前是否听他爹说过自己有个大伯,年轻的时候到外地失踪了,几十年都不曾回家。
周远营愣了下,才突然说有讲过,不过估计战乱年代已经死了吧!小时候他爹经常提起,后来也不提了。
我这下确认了他确实是三叔公的亲人,便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不过周远营听完后的反应却让我出乎意料。
当我说把三叔公的遗骨带回来的时候,周远营脸立刻黑了下来,说都失踪几十年了,怎么死了才回来,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哪里有钱葬他。虽然是亲大伯,但面都不曾见过的,不想管这档子事,让我随便处理,爱扔哪扔哪,别找他就行。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我们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我和叶肥叽奔波四五百公里,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三叔公想落叶归根,但他的侄子却并不想理这档子事。叶肥叽得知我一路上抱的那个缸就是三叔公的骨头时,终于知道了我此次来湘西的目的,说回去后在慢慢谈她的精神损失。
我来时候的想法就是找到三叔公的家人,然后把遗骸交给他弟弟,就这么完事。但我还是太幼稚了一点,所谓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如果我带回来的是一堆钱,估计周远营会跪下来迎接,可惜带回来的是一堆骨头。
周远营不愿意葬,我总不能丢到水沟里去吧!那肯定不可能的。我让叶肥叽带着小见崎先回镇上暂租的屋子,我则向当地村民买了一把锄头一把刀,还有一串鞭炮,一些蜡烛纸钱,一个人扛着锄头提着骨缸往山上走去。
这里靠近村的山头都是有主的,坟可不能乱葬在别人山头,我只能走远一点到无主山去葬。翻过了五六个山头后,我找了个感觉不错的地方开始挖坑,挖了半个小时后把骨缸葬了进去。埋上了土填平后,烧香烧纸钱,点鞭炮,这就是三叔公的葬礼了,简简单单。
鞭炮声刚响完,耳边就响起童童的声音,她让我沿着山间的水沟往下走,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我把锄头丢进了草丛里,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