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为自己会不会变成聋子而担心时,艾克斯开始扒起了身边修德的衣服。
???
他把修德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的铠甲剥掉,然后把他最里面的白色内衣撕了一块下来。带着龙力手套的艾克斯,要撕烂谁的衣服只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呲啦”的裂帛声传出来后,那位曾经衣冠齐整、英俊潇洒的圣武士首领,已经袒胸露乳衣冠不整的躺在那里了。
如果是我,我情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我困惑的看着艾克斯倒了一些治疗药水在内衣碎片上。他用一只手温柔的固定住我的脑袋,另一只手轻柔的擦拭着我的耳蜗、耳洞、耳垂。一边完了,再换另一边。
我在培罗神殿里花了几百金币购买的治疗药水,想不到还没有多久就派上了用场。我真心的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有用它们的时候。
经过这一番可谓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的心中有恐惧,有内疚,有‘幸好艾克斯没死’这样的如释重负。这是我出门冒险以来遭遇的真正意义上的大危机,也是我一百八十年来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生命的消亡。
太多的情绪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我只能茫然地跪在那里看着艾克斯忙碌。
他为什么能在这个时刻这样镇定呢?
“你不害怕吗?”我这样问他。
艾克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嘴唇轻轻地翕动着,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是了,我的耳朵听不见了,问他什么也没有用啊。
为什么我没有人类的同理心呢如果我不幸聋了,又学不好人类“察言观色”的技能,难道我这剩下的时光都要板着脸然后装作高深莫测的度日吗?
艾克斯似是了解了什么。他把治疗药水塞到我的手里,示意我喝下去。
我扒开木栓,喝了两口。
药水一进入口中,就非常顺畅的自己滑进了食道,这和喝水的感觉完全不同。随后,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胸前涌起,然后冲刷着我的周身。我感觉浑身像泡在温水里一般暖洋洋的,耳朵也开始麻痒起来。
麻痒的感觉越来越重,我忍住想要挖耳朵的冲动,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斗篷。
艾克斯站起身,去找菲力。
菲力被他几乎是半搀扶的领过了这一小段路。巴哈昏迷不醒,他用了太多的神力在治疗巴哈上。
菲力小心的看了看我的耳朵,指尖闪烁起金色的光芒。他就这么半倚靠在艾克斯的身上,无力地将指尖摁在了我的耳蜗处。
麻痒消失了。
一阵风吹来,路边的枯草和黄叶传来了嘘嘘的舞动声,这是植物的声音,即使是强烈的爆炸也不能阻止它们的演奏。
我微笑着朝艾克斯与菲力点了点头。
艾克斯的脸上终于浮现了笑容。
可惜我的轻松还没有多久,我的耳边出现了情愿聋了也不愿听见的声音。
“就知道完全靠熊地精是不牢靠的,幸亏我跟来检查一番……”
如同拉动了破风箱一般的难听声音低低地响起,断断续续的语调让人听了异常刺耳。这个声音似乎只有恢复听力的我听见了,所以我立刻戒备的开始聚集起了玛那的能量。
“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这可是连巨魔也会被炸成碎末的死亡冲击波啊。那个小精灵,我劝你还是散掉聚集起的魔力比较好。”
这下所有人都听见了,我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着锈红色祭袍、头带骷髅面具的家伙悄然无声的从道路的侧面一步一步走来。
这个袍子!这个袍子太熟悉了!
瓦斯特几乎是瞬间就举起了弓,向着这位奈落的信徒射出了愤怒的一箭。
瓦斯特的箭带着他那被奈落的信徒虏获与操纵的复仇之心,以惊人的破空速度朝那个恶心的刽子手而去……
“死气罩衣。”
奈落的信徒伸出了一只手,一个暗红色的光罩从他头部往下覆盖,呈一个圆球形将他护卫在其中。瓦斯特的箭撞到了保护罩上,保护罩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狰狞的鬼魂面孔,轻而易举地把箭头吞噬了。
“神力庇护!这是位神术已经高达十六级的奈落祭司!”
菲力的表情好像在说,‘让我和巴哈一起晕过去吧,也许死的会痛快一点。’
魔力会排斥神力,那么?
我抬起手,忍住强烈的头晕,向他发射了我目前我能施放的,速度最快的魔法。
“魔法飞弹!”
我的身边出现五道光柱,往前激射而去。可这时发生了更令人惊讶的事。那些光柱到了他的身前,立刻被反弹了回来。
反弹回来的魔法飞弹以比飞出去更快的速度袭向我们。跪在地上的我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敏捷,而全身无力的菲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光柱的顶端从一个小点变成了拳头大小。
那人桀桀桀地笑起,“和你说了不要聚集魔力啊……”
我的视线突然倒了过来,然后我发现菲力牧师也头朝下的往外飞着。虽然气氛有点不对,但他挥舞着双手倒着被抛在半空的表情实在让我想笑出声来。咦?我怎么也在半空中?是被魔法飞弹撞飞了吗?那为什么我一点痛感都没有?
我在半空中调整着身子,在一个侧手翻后,终于没有像菲力先生那样失态的用脸着地。
“唔,嗯……”
是艾克斯的闷哼声。
我从地上站起来,焦急地看向艾克斯。
他的肩膀和腿各种了一发魔法飞弹,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