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锦转了转手腕上的血玉镯子,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胡掌柜。
“你自己一人探查巫族还是太过凶险。拂衣,这几日你去跟着桃灼吧,狐妖一族的媚香兴许能派上些用场。”
二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后领命。
桃灼走后,书房里只剩下了赤锦和胡掌柜。
胡掌柜替赤锦填满茶。
“大人这是何用意?”
赤锦抿了口香茶,抬了眼皮瞧了眼胡掌柜。
“本座以为你是清楚的。”
胡掌柜面上不解,疑惑道:“大人不是信任桃灼大人吗?又为何要将拂衣插进去?”
赤锦轻笑一声,放下茶盏,抬手引来一阵风关了门。
“今日本座再教你一次,越是信任的人便越要提防,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能信任。”
赤锦拉过胡掌柜的手叫她坐下,拂衣坐到另一侧,手还被赤锦紧紧握着。
女人的手掌朝上,纤软的手指舒展开,能轻易看清掌上细细的掌纹。
赤锦的手指再胡掌柜掌心划过,顺着某条纹路,带去令人莫名心惊的凉意。
“替本座看好桃灼,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都要盯紧了。至于本座这里你放心便是,本座带来的人,虽不及你,却也多少能派上些用场。”
话说到这份上,再问反倒是显得没用了,胡掌柜只好退下。
赤锦手上的血玉镯一烫,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便钻了出来。
“上神,我虽然没那狐狸厉害也不差的好吧!怎么能这么说我!”
川乌委屈极了,回灯里被易卿上神欺负,呆在镯子里还要被赤锦上神嫌弃。
当灯灵好难,川乌委屈屈。
赤锦看着他这副表情不禁扶额,前段时间看他功力实在太差,给了他一本古籍让他去修炼,磕磕绊绊的,法术见长,这嘴皮子也跟着厉害了。
不知道是不是随了司命那个家伙。
“听你这语气,跟着本座倒是委屈你了。”
“呵呵......不敢不敢。”
川乌尬笑两声,决定认怂。
这位的话哪敢不从?他若有胆子反对这姑奶奶,灯里那位就敢把他打回化形前。
“这些日子你跟着我,有大事要做呢。”
镇天军不愧是大夏第一军,只是月余便连破西凉七城。
“将军,还有十里,镇天卫就到门下了。”
阿蛮躬身前来禀告,阿库姆图起身理了下软甲,抬手接过属下递来的长刀。
“整军!开城门!”
一旁的老将闻言,瞳孔一震,猛地抬头看着主位上的男人。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阿库姆图唇角一勾,唇边溢出一声嗤笑,鹰眼半眯,盯着刚刚说话的那人。
“做什么?”阿库姆图抽出长刀,随意挥了两下,带出两道破空之声,“自然是降。”
“不战而降非大丈夫所为啊,将军!”
“请将军三思啊!”
“咱们若是不战,那可是遗臭万年啊!”
阿库姆图不耐烦的皱眉。
“谁再多说一句,爷把他脑袋砍下来!”
顿时,众人噤声,只能愤愤的看着阿库姆图。
“本君从未说过自己是大丈夫。”收刀入鞘,阿库姆图走到众人身后,“至于遗臭万年?呵,大凉都要亡了,本君既向大夏投诚,大夏的史官哪敢多说一个字。”
“阿库姆图在此奉劝各位,还是明哲保身的要紧,诸位家中有无妻儿?”
听见阿库姆图的话,众将士隐隐有些动摇。
“那就是了。”阿库姆图将他们的动静收入眼底。
“既然如此,背一个叛军之罪保住全家老小,有何不可?”
一个老将忽然笑出声,阿库姆图神色一凛,这个阿布力孜是大凉的老将了,是从老将军央宗拉姆手下调来的,在军中威望甚高,他这几年对他客气竟养大了他的胃口,在军中收买人心作威作福。
“重台君怕不是在做梦,真的觉得凭你一个小小重台君手能伸到京城那里吗?笑话!”阿布力孜呸一声,踢倒一个垂着头的小兵,“老夫本以为你是王真正的勇士,没想到竟是个懦夫!大凉军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见到有人起头,余下观望的也开始骚动起来。
阿库姆图低笑一声,摩挲着刀柄,幽幽开口:“若是再加上占星楼呢?这样本君的手够长了吗?”
阿布力孜一时竟没说出话来,只是刚张了张嘴就觉得颈上一凉,他不敢直起身子,阿库姆图的刀已经架在他后脖颈,刀刃挨着的地方隐隐渗血。
“念副将于本君有功,控制了点力道。”
手里用了点寸劲,刀刃肉往肉里沉了两分。
看着这一幕,在场军士均不敢作声,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阿布力孜,你要军权,本作给你了,要本君身边的美人,本君也给你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了。”
这时阿库姆图的声音在阿布力孜的耳中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鬼一般,让他浑身一颤。
周围的军士也是大惊,想不到这两位之间还有这般的过节。
“本君再问你一遍。”阿库姆图收了刀,冷眼看着满身狼狈的阿布力孜。
“是降还是死?”
阿布力孜此时额头上冷汗连连,后颈的鲜血染红了衣领,终于再撑不住,双膝“咚”的跪地。
“我、我降。”
阿库姆图朗声大笑几声,一把提起阿布力孜丢给阿蛮,笑着拍掌。
“好!阿蛮,给副将处理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