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赵文海,见到大家都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他就像突然换了个人,害怕地缩手缩脚,躲在了廖书记身后。时而又念叨几句,周围人也听不清楚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总是一直是那么几个词,不断循环往复,哪里还有昔日神采飞扬,卓尔不群的样子。
廖书记带来的几个人挤开人群,好说歹说把赵文海骗进了车里,廖书记走之前放下一句话,谁要是敢把图片再传给第二个人,小心明天就被开除。
不过言语的恐吓总是有限的,像小黄那样的老油条,平时上班就没什么事情,除了上上就是看看报纸,现在好不容易打探到一点八卦,况且又是在公共场所啪啪啪的大猛料,哪里还能憋得住,指尖随意点了几下,就把图片传给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和朋友。
由于赵文海姿势火爆大胆,而白晚霞身材火辣丰满,三两天下来,等于是东海市小半个白领阶层都知道了。要不是廖书记官大权大,采取了一些严厉手段,东海市的几个本土论坛肯定也要大肆报道此事了。
俗话说法不责众,廖书记弄到最后,只能欺负两下吴晓。但吴晓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有冯市长护着他,他编了个新买的手机是山寨机,中了自动发送微信的手机病毒,才会搅动了满城风雨。所以责任不在吴晓,而是那个莫须有的手机病毒。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中秋节这天上午,吴晓一个人从五湖超市回来,倒不是特意去找胡大鹏见面吃饭的,而是去采购月饼之类的孝敬礼物,打算傍晚的时候和洪萍一起,带着去老家送给二老的。天天今天也放假了,吴晓昨晚把他接到了他爷爷奶奶家,二老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宝贝孙子了,别提有多想念了。
吴晓又在超市里采购了一些蔬菜鲜肉,中午就随便和洪萍两人在家里吃点,她公司发的早,前天就放了。不过这两天洪萍的表现越来越反常,平时在家里嘻嘻哈哈,话题最多欢乐也最多的她,几乎变得跟吴晓一样木讷了,总是找不到家里的钥匙,要么就是分不清今天到底是星期一还是星期天。
吴晓在小区门口停好车,大包小包的拎着往家里走。蓦然发现小区入口听着三辆警车,怎么小区发生命案了吗,否则犯不着出动三辆警车呀,这不耽误警察同志喝茶看报纸嘛。
吴晓在警车面前站了几分钟,突然从一辆警车上下来一个人,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吴晓一开始没认出来,因为来人戴着警帽,穿着警服,和上回见到的模样大不相同,直到他开口说话,才发现原来是老同学。
“向国,你怎么也在,我们小区出了命案吗,把你这个党委委员都请来了?”吴晓打趣道,俯身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冰红茶,递了上去,“天气有点热,喝点红茶解解渴。”
谢向国笑着拒绝了吴晓的好意:“别了小吴哥,那么多手下看着,我得以身作则,这不刚选上的党委委员,怎么说也得起到示范带头作用呀!”
吴晓说那行,改天请你喝酒吃饭,到时候叫上大鹏,大家不醉无归。谢向国就咯咯笑了,心忖吴晓不愧是在教育局当了主任的,比起大学那会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简直换了个人。笑完,谢向国想起来吴晓刚才的问题道,严肃道:“的确有人死在里头,而且还是个艾滋病人,女的,年纪才30出头,好像跟我们还是大学校友。”
吴晓一下子就懵了,两只手的东西砰一声都掉在了地上,刚才那瓶冰红茶更是直接从塑料袋里滚了出来,一个多星期没来看望苏晓芳,没想到真的就死了,虽然夫妻俩早就反目成仇,但是听说她死了,只要跟她有点关联的人,多少都会感觉到一点惊讶。“是苏晓芳,一个月前我就得知她染上了艾滋病,而且还是晚期,离死本来就没几天了。”
谢向国当然知道那死了的艾滋病人就是苏晓芳,早就有手下民警查看了她的身份证等证件,只是他怕吴晓一时想不开,才不忍现在就告诉他。犹记得大学毕业那会儿,吴晓爱苏晓芳爱的死去活来,就连她肚子里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吴晓都一点不在乎。虽然上次同学聚会,吴晓表达了对苏晓芳的恨之入骨,不过谢向国是了解吴晓性格的,传统念旧,就怕他口头上说不关心不在乎,内心却分分秒秒放不小。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谢向国犹豫了下,见吴晓的反应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激烈,就继续说下去道,“苏晓芳不是死于艾滋病,她是被另外一个女人杀害的。”
“另外一个女人?”吴晓追问道,“不应该呀,苏晓芳本来就快死了,谁还会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这个我暂时还不知道,已经派手下去把她带下来了,估计今天晚上就会见分晓,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到时候打我电话吧,你这里我肯定不会保留。”谢向国讲义气地说道,分了他一根烟。
吴晓接过烟,点上抽了一口,脑子从震惊中清醒了不少,刚才他想到的是苏晓芳这些年在外面过着醉生梦死的快活日子,难免不会得罪某些大款富婆,说不定是那些人来寻仇的,就是为什么还要在苏晓芳即将死去前几天,多此一举呢?
吴晓抬头望了眼与自己家只有一条小路之隔的新新花苑3幢楼,脑海中突然就蹦出了洪萍的形象,这两天她魂不守舍的,不会是她下的手吧,不可能,洪萍那么聪明,怎么会做出那种啥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