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龙骐与袁龙鳞带来的兵士在村落外扎营,袁龙翘与夏天也搬出了马阿柴家住进了兵营。
换上浅粉色的夹袄,翠绿色的百褶裙,外罩连着风帽的淡黄色披风。夏天在简陋的穿衣镜前照了照,冲着镜子满意的一笑,镜子里的人也朝着她微笑。拉好披风,她如一只欢快的蝶,翩翩飞出了帐篷。
四处寻找袁龙翘,一入兵营他就好似隐了身,踪迹难寻。绕过一座又一座帐篷,忽听不远处有人说话。
“你的伤势如何?”
是小三的声音!夏天脚步一转,立刻向声音传出的地方走去。
“谢谢三哥关心,皮肉伤而已。”
“此时你不是应该与司徒宰相的女儿成婚吗?怎会与小七在一起?”
“三哥下落不明,龙骐又怎能在此时成婚。”
袁龙翘没有立刻出声,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道:“五弟有心。”
夏天转过一座帐篷,终于看到他们的身影。两人皆背对着她,一样的金貂披风,只是一个金冠束发,一个长发低垂。
“此次若不是三哥的这块玉佩,恐怕我们此刻还找不到这里。”一眼瞧见袁龙骐手中那块熟悉的玉佩,夏天下意识的脚下一顿,鬼使神差的在帐篷后隐住了身形。
“帝父十分惦念三哥,相信三哥也是如此。更可况这荒郊野村的着实不安全,稍事休息三哥便与龙骐一同回京吧。”
袁龙翘眉梢轻挑,伸手接过玉佩,深潭幽泉般的瞳眸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好,传令拔营。”
看着袁龙翘独自挺立的身影,夏天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一片冰凉。她还以为他当掉玉佩只是为了给她过生日,谁知道那不过是他为了回宫做的顺水人情,而她却为此沾沾自喜了半晌。住在这里不好吗?他就这么想回去?是想他的那些姬妾了吗?还是他不愿意只和自己在一起?越想心越乱,越想越生气。眼泪不觉得沾湿了眼眶,她倔强的咬了咬唇向前跨出两步,语气里七分赌气三分委屈:“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
袁龙翘缓缓转回身,看到她颊边的泪,黝黑的瞳孔禁不住缩了缩。他早就知道她站在他们身后,也知道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会多想是否代表她也和自己一样喜欢这简单而纯粹的相处?他不想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让她明白自己是多么不舍这些来之不易的日子。
目光中的她鲜嫩的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轻叹了口气,他慢慢走近她,从袖中抽出一支玉钗轻轻插在她的发上,磁性的嗓音低低地道:“这是送你的生辰礼物。”
摸着手中的玉钗,夏天简直爱不释手。两只振翅欲飞的蜻蜓各衔着一颗小巧的珍珠,粉绿的颜色十分鲜嫩可爱。他嘴上说没有给自己准备礼物,其实悄悄的还是准备了。他还是在意自己的,夏天忍不住唇边的甜笑,刚刚的气愤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想着他离去时萧索的背影,她忽然又觉得有些心疼,想了想,她将玉钗慎而重之的戴在了头上。
正踌躇着要不要去和他“和解”,抬眼间忽然看到那个背着弓箭叫做宇文什么的人正和一个穿着古怪的人在一起说话,夏天离他们较远,听不清说什么,只看到他们似乎很亲热的互相拍着肩膀,然后……她瞪圆了眼,惊愕之余又不禁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难怪古代就有龙阳之好、分桃断袖的说法,她今日也算开了眼界了。
“三哥,我查出你此次被人行刺乃是四哥所为。前次三嫂遇袭也是四哥派人做的。”
袁龙翘以手支额,阖目坐在桌边,听了袁龙鳞的话连头也未抬一下。
“三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四哥三番五次的行刺于你,难道此番你还不理会?”袁龙鳞愤愤的绕着桌子转了一圈,终是忍无可忍的双手撑在桌上,一脸怒其不争的瞪着好似没事人般的哥哥。
“那你要怎样?到帝父面前去告他?”眼帘微掀,略显清冷的声音徐徐吐出。
“我有物证,应该也不难找到人证,不怕帝父不严惩于他。”
“如何惩治?罚俸?禁足?拘押?鞭挞?”袁龙翘放下手臂,坐直了身子,脸上现出一抹冷笑,“不过是隔靴搔痒,顶得了何事!更何况四弟不过是个好勇斗狠之人,他心中的谋略还不足以成事。我们扳倒他不难,怕就怕为他人作嫁衣裳。”
袁龙鳞慢慢冷静下来,娃娃脸上带着一抹深思,“三哥的意思是,四哥他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
“他是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我不知道,不过存有野心觊觎帝位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个。”静了片刻,袁龙翘又问:“都察院李大人那边可有消息?”
袁龙鳞整了整心绪,敛容回道:“铜与硫磺失窃已得到控制,只是具体流向仍旧不明。可是李大人无意间得到一个消息,也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是何消息?”
“李大人在巡防边界时发现许多夷兵染上了疮症。”
眸光倏地一亮,黝黑的瞳仁里闪烁着犀利睿智的光芒,袁龙翘抿了唇角,仿若自言自语般:“原来如此。”
“三哥,难道那些硫磺是用来治疮症的吗?可是何必用这种方式,上报上来,难不成朝廷会不给他们医治吗?”
袁龙翘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并不打算为这个仍在苦恼的弟弟解惑。
帘子一挑,宇文启明大步走了进来。“见过三殿下、七殿下。”
袁龙翘微一颌首,“人送走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