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摸了摸袖囊,才发现身上干干净净能用的东西都没有,他又看看元纪,试图给他提示,哪知道那家伙目光灼灼的等着看好戏,完全对他的眼色没察觉。
诺敏已经上前,十七打开黑布,一具零散的骸骨露出来,诺敏不禁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伸出了手腕,道:“来吧。”
木格尓欲上前,被萧静好拦下,“你心疼你家诺敏小姐我知道,难道你的刀子割下去就不疼吗?况且你气力还没恢复,手一颤也许会割断了她的手筋。”
木格尓抿着唇让开,上去扶住了诺敏的肩,萧静好掏出腰间那把元纪送的弯刀,扶住诺敏的手腕轻轻一划,刀过血出,滴滴艳红落到十七准备好的腿骨上,所有人屏息,就连沐沂邯也不禁提了口气,看向那滴滴鲜血在灰色的骨头上,渐渐渗入……
“父亲啊——”一声悲痛的长呼,诺敏俯身抱住那堆骸骨,“诺敏不孝,愧对父亲,认贼做父这么多年……”
居民们纷纷发出愤慨的声音,尘埃落定,他们终于看清了也相信了金木盛就是新月族的败类。
草原人将亲情和团结看的极重,这种残害亲兄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是最肮脏的,是会受到长生天的惩罚的,肮脏的血液不容许污染了纯净的草原,他的尸体就连夜枭都不愿啄食。
沐沂邯吐了口气,迎上萧静好灵动的目光,那眼神写满了:怎么样?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眨眨眼睛丢给她一个自认为无论角度还是弧度都非常完美的笑——萧静好立马别开了眼。
她将弯刀归入刀鞘,想起弯刀上抹的药便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斥尘衣,心中便是一揪,他平日里吃的药,镇痛活血,散淤化结,对他而言是辅助镇痛,而对其他人而言则是溶血麻醉,可想而知这药的厉害。
木格尓给诺敏包扎了伤口,那一刀下去并不疼,诺敏心里知道那刀上的蹊跷,但她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金木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诺敏走向前,扯住他的衣襟。
金木盛冷冷一笑,道:“别忘了,是我养大你,没有我,你吃什么?穿什么?”
话音方落,金木盛突然一个翻身,将诺敏一齐带到了三丈之外。
“哈哈哈哈……”他右手抠住诺敏的喉咙,左手钳制着她的肩,“谁敢过来我就捏碎她的喉咙!”
“金木盛,你放开诺敏!”木格尓冲上前,只听诺敏一声惨叫,下巴上已经被金木盛捏出了五个指印。
木格尓不敢再上前,他自认自己武功再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救不出诺敏,他转头看向沐沂邯,咬了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子轻功高超武艺高强,求求你救救诺敏。”
诺敏神色一怔,眼底涌出了一股热流,她知道木格尓对她的爱慕,但没有想到他会为她弯下男儿最骄傲的尊严,草原儿女从来只跪长生天,可他却跪了他一直痛恨的沐沂邯。
沐沂邯俯视着他,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木格尓兄弟今日为心上人屈膝,可有想过若她仍旧将你拒之门外,你会如何?”
“不如何,都是我愿意,我的膝盖愿意为了谁弯就为谁弯。”
“那若是我出手也救不了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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