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迷凉从她脸上什么信息都看不出来,只好解释道:
“只是很简单的常识,以顾家的地位,主动接触我这样的一个身份敏感的小人物,如果我爸爸贪名在外、人品刻薄,你躲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和我谈这样重要的事情,看得出你这是在挑儿媳妇,所以,我想至少你知道我们一家只是偶遇小人,运途坎坷,并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呵呵,迷凉,和你说话真有意思,你推测得很正确,确实是这样,没有我的帮助,你爸爸最后也不会落得太过凄惨,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很不公平,怎么,你要认真考虑一下再做答复么?”
顾丽影笑得很温和,她这回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这丫头了。
苏迷凉摇摇头:“这世界上哪里会有绝对公平的事情?你口里的不公平,对我来说是必须抓住的机会;
换句话说,我爸爸有没有罪,不在于他到底做了什么,而在于那个需要他顶罪的人给他罗织了什么样的罪名,没有强有力的帮手帮他抵挡,见招拆招,结局一定是很凄惨的,所以,即便我坚信他无罪,你坚信他无罪,这些都没有用处;
有用处的是你手里的人脉强悍,能绝对压制他的对手;
爸爸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这个年龄正是做事业的黄金时期,任何闪失我都输不起;
所以,你的条件无论是什么,不需要考虑,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当然,我也有私心,除了保爸爸周全之外,顾昊——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唯一——唯一亲近过的男子,我也希望能和他在一起有个好结果,但这除了事在人为之外,也是需要点缘分的;
我很感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会努力的,无论最后咱们有没有成为一家人,这辈子我都会感激您、维护您的。”
顾丽影被苏迷凉话里的感恩和通透感动,她感慨万千地摇摇头:
“哎呀,你这丫头长得一颗什么样的通透玻璃心呀,这么小看事都能有如此远见和定力!
顾姨也有话说,无论你做到什么程度,我都会下大力气去帮你的,不要挟你了,你这孩子活得太辛苦,如果不是遭遇家庭变故,家里一定小公主一样娇宠着,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
“我说了,这对我来说,是机会,没有委屈,谢谢。”
苏迷凉很认真地道谢,小心地收好那张条子,她的心努力放松起来,至少这张条子显示出顾昊妈妈的能量,那天她看麦文子对顾昊的态度,就知道顾家一定是很有背景的。
她努力地想想前世高层的格局,只知道中央常委里是有这个姓,难道就是顾昊这一家么?
她太清楚一个女人的命运,根本就在于能够嫁到什么样的人家,虽然她现在未成年,但是机会摆在面前,她有理由拼一把,头脑闪过顾昊那冷峭贵气的五官,这男人比周金宇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如果足够用心,也算是有个依靠。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相见恨晚,和成年女人打交道,只要谈及她的孩子,没有聊不开的话题,没有拉不近的距离。
苏迷凉问了很多顾昊的事情,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顾丽影对她很喜欢,有问必答,顾昊从小到大什么事情但凡她记住的,都说出来,对于一个学习心理学的好学生来说,这些材料,足够她了解顾昊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当然她也问了顾昊未婚妻的事情,看得出顾丽影很不喜欢那个叫郑爽的女孩子,随口说了两句就信口带过了,苏迷凉知道自己想了解的渠道还有其他方式,顾丽影不喜欢说,她当然就不再提起。
饭后,顾丽影问她怎么打算。
苏迷凉毫不客气地说自己先去看看爸爸,再去医院向妈妈交代一下,就可以跟她走。
顾丽影看看她疲惫不已的神色,说:“也不用太急迫了,你有事可以晚两天,我再让人接你过去。”
苏迷凉摇摇头,她和顾昊也就是两夜相处的缘分,真实细节还是他救了她两次,就像电话里说的,那个他们发生亲密关系的晚上,于顾昊来说,不一定是多美好的回忆,分开时间再长些,本就淡的缘分很快就会散了:
“我和顾昊本身就缘浅,分开时间长,再见难免生分,我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与其着急,不如把注意力转移一下,顾姨尽管放手安排帮我爸爸的事情,我一定会努力,让顾昊多喜欢我一些,争取早日看到爸爸脱离厄运。”
“看不出你这丫头倒是雷厉风行,你这样打算咱们就这样做好了,你去忙自己的,晚上七点我让李冉接你,咱们一起回去。”顾丽影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一款华贵的瑞士碎钻名表衬得她的腕子更显风韵。
苏迷凉婉言谢绝李冉相送,坐上公交车回家,给爸爸收拾了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然后到了警局,那个值班的警察看到她又来了,顿时拧了眉:“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让见么?这不是耍赖就能解决的问题。”
苏迷凉抿抿唇,谦卑地把那张条子从小窗口递给他:“我去找了麦书记,这是他给的条子,请你放我进去见爸爸,谢谢。”
那警察接了条子一看,满脸狐疑地和上午的那张对了对笔迹,然后从值班室出来,抖开她带着的衣服袋子检查一遍,然后开了小门的锁,脸上露出笑容:
“我们都是听命令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