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房间。
江鸢北躺在浴缸里,一头如瀑长发已经被水打湿,脑袋微微歪着,盯着墙上的瓷砖看得出神。
白皙细长的手在空中画着圈,眼神迷离,气质慵懒。
当初答应吕腾飞回帝都,可不是因为他递过来的那封信。
答应回帝都,是因为她要亲自查一查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亦或者,清理门户。
别人不懂她的情况,徐奶奶最是清楚。
所有人都会劝她重返校园念书,但唯独徐奶奶不会。
确切了说,身边那群知道她情况的人,都不会让她重返校园。
别人兴许会需要重返校园接受知识,但她完全不需要,重返校园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所以,吕腾飞递过来的那封信,是假的,绝非出自徐奶奶之手。
人真可笑,以为什么都可以模仿,却忘了有些东西是模仿不来的。
徐奶奶的字迹,她们这群人里,也就她能模仿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旁的人一试就败露。
吕腾飞这行人,她总不能说他们蠢,只是说太过于天真。
不过,她的行踪是对外保密的,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芜城呢?
吹散手上的泡沫,江鸢北懒懒扶额,也不在乎额头因为她这动作沾上泡沫。
这趟帝都之行,收获颇丰,有太多超出意料之外的惊喜。
商榷南,小哑巴,顾琛……都是让她惊喜的意外!
这一个个带着秘密,藏着谜团的人、事,无一例外都跟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时隔两年回来,倒也不会觉得无聊无趣了。
就是不知道那群人,要什么时候才会查到她行踪。
这都两年过去了,还停留在原地打转,真是有够没用。
-
江家。
悠扬钢琴声在客厅响起,与外面拍打在窗户上的雨声相得映彰。
客厅沙发上,吕腾飞听着钢琴喝着咖啡,手里拿着报纸。
他不懂音乐,但是光听,也能听得出来儿子弹的钢琴非常好。
一曲结束,吕南隽起身,取了水来到沙发前,坐在吕腾飞对面。
钢琴声戛然而止,吕腾飞从报纸里抬起头看了眼坐下的吕南隽,“不继续练习了?”
“差不多了。”回了吕腾飞,吕南隽看了他,“货物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突然问起这事,挺让吕腾飞诧异的,看着儿子,吕腾飞摘掉眼镜揉揉眉心,“这件事,爸会处理好的,你目前最重要的,是出国参加研究会的事。”
吕南隽挺想提醒吕腾飞,不是研究会,而是世界钢琴教育协会研讨会议。
但他没有,对不懂艺术的人说文雅的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再则,他也不是真的担心那批被截获的货物,他真正目的远非如此。
喝了水,吕南隽摩挲着指腹,“爸,你有想过,如果江鸢北真的攀上商爷这棵大树,我们下一步的棋,该怎么走?”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
吕腾飞也不看报纸,随手往茶几上一丢,望向吕南隽:“你觉得,如果真如你说的,我们要怎么走?”
还能怎么走?路就两条,一条不通,还有另外一条。
吕南隽垂下的眼里掠过一抹轻嘲,“这就得看爸保谁弃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