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悦阳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罗玉娟惊讶,每次扫盲加上来回的路程,至少得需要一个小时呢!!
高悦阳毫不在意的直言道:“她们被我脸上的胎记吓住都走光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罗玉娟楞了下,然后一脸歉意的急声解释:“对不起啊悦阳,是我之前想的不够周到,忘了这里有些社员们的思想还很老旧。”
“那,那你以后就不要去了,也不要伤心,我们不会嫌弃你的。”
王秋月听了,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因割了一天荒草的郁闷心情也好了许多。
高悦阳的爸妈指定是因为她脸上的胎记,所以才会让她当了知青,以后自然不会让她再回去。
爸妈和叔叔让自己来到这里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想到这里王秋月火气就又窜了出来。
大河湾生产大队村西头,一间低矮破败,四处透风的茅草屋内,不时的传来阵阵咳嗽声。
“娘,快喝点热水缓缓。”
“咳咳咳,小石头也喝点,咳咳,暖和暖和,娘很高兴,小石头终于有了个很好听的名字。”
“是吧娘,您也觉得很好听是不是,呵呵,我以后也要像高姐姐那样有文化,认识很多字。”
“咳咳咳,对,只有多读书才能有出息,都怪娘不好没读过书,咳咳,害得我的小石头这么些年都没有大名。”
“娘你说什么,我不怪你,我永远是您的小石头。”
王凤萍温柔的摸了摸儿子的头,眼睛里充满了爱与浓浓的不舍,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
婆婆不会管,娘家能狠心把自己卖到这样远的地方,更不会把小石头接走。
看来只有去求孩子他爹了,虎毒不食子,我就不信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儿子自生自灭。
转眼,时间来到了11月7号,天气越来越冷,早晚气温骤降,高悦阳挖土时手都冻的麻爪了,简直苦哈哈有不有。
自从她脸上有胎记的消息,被那晚几个姑娘传出去后,每天早上去上工时,就会有一些视线投在自己身上,整得她都以为自己是只大熊猫,谁都想稀罕瞅瞅。
而那个叫小石头的男孩知道自己不去大队部教他们认字了,既伤心又失望的跑来安慰自己。
还说自己比大队长小女儿,也就是文中的锦鲤女长得好看,这让高悦阳高兴不要不要的,好话她自然也爱听。
接着两人就熟悉了起来,高悦阳时不时接济他一些吃食,可每次小石头都小心翼翼的揣起来,说是要拿给他娘吃。
因为每天干活都很累,高悦阳一直没有去过小石头的家里看看他娘,就因为这个小小的疏忽让她懊悔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天晚上大半夜,知青院内突然传来一阵阵哭喊声。
孟孝礼睡觉轻,听到动静忽的坐起身。
仔细一听,连忙打开手电筒开始穿衣服,然后不忘喊醒还在呼呼大睡的朱明远。
朱明远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孟孝礼在穿衣服还有些懵,可听到外面小孩子的哭喊声彻底清醒了过来。
猛的坐起身也赶紧动手穿衣服,“这小孩儿咋的跑咱们知青院来了。”
孟孝礼眉头紧蹙:“听着声音,应该是找高悦阳的,我们出去看看咋回事儿吧。”
女知青屋内,高悦阳仔细一听,暗道,坏了,怕是小石头的娘不好了。
起身披上棉袄,抓起枕边的手电筒就跑了出去。
一开门,阵阵冷风夹着大雪片子迎面扑来,好家伙,竟然下雪了。
小石头看到门开了,立刻从窗户底下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呜呜呜,高姐姐,你快去看看我娘吧,我刚刚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娘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咳嗽,喊也喊不醒,呜呜呜……”
高悦阳脸色一沉:“快,你先进屋,姐姐穿上衣服马上就和你去看看。”
说着,伸手直接先把人拽进屋关上门,结果转身时手电筒一照,眉头紧锁,小石头竟然光着脚跑出来的。
然而高悦阳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到屋里穿衣服。
小石头没有跟进里屋去,就在外屋地跺着脚焦急的等着。
罗玉娟看着着急忙慌穿衣服的高悦阳,立马坐起身:“我听着像是经常来找你的那个小石头的声音,咋滴啦,出啥事了?”
高悦阳边系扣子边说道:“她娘好像不好了,我去看看。”
王秋月听此,本来想开口抱怨一句立时憋了回去。
算了,真是晦气,伸手把被子盖到头上继续睡觉。
“那,那我也跟你去看看,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人能行嘛!”
罗玉娟说着就要动手穿衣服。
高悦阳连忙开口阻止:“不用了,人真要是不行了,你我都帮不上啥忙,到时我直接去找大队长就行了。”
罗玉娟觉得她说的也对,自己也害怕见到死人啥的:“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点。”
高悦阳用围巾裹住小石头的双脚,又把军大衣给他穿上,蹲下身催促:“快上来,姐姐背你走,你走的太慢了。”
小石头知道如果回去晚了,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娘了,于是他没有犹豫趴在了高悦阳的背上。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挣多多的钱给姐姐花。
没想到,这一誓言在将来的某一天真的实现了。
小石头特别瘦小,几乎没啥份量,高悦阳轻轻松松的就把他背了起来,然后打开门。
结果,刚迈出门,两个身高马大的男知青拿着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