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剑旭缓缓推开房门,刚走近屋内,床榻上那憔悴的人儿就让他心痛不已,“福安,你们几个都在院子里不要进来,朕想单独和穆王爷说些话。”
“是,皇上——”
掩上房门,水剑旭轻轻的走到床榻前坐下,床榻上的男子紧闭双眸,发丝也凌乱的散在枕畔上,他的脸色很是苍白,哪还有一点人前那叱咤风云的感觉,老者拂过他的眉角,叹息道:“若说朕一生也有亏欠的,那便是你了,我是个称职的皇上,却不是好父皇,呵呵。”他无力的笑着,呢喃着他的名字道,“穆儿——”
男子面容微微触动,他的指尖轻轻动了下,一双冰冷的双眸缓缓睁开,他看着床榻前的老者,平淡的说道:“如果今日,父皇是来儿臣床前说这些话的,儿臣想来不必了。”他翻过身,背对着老者。
“朕承认自己错了,如果不是朕和傲儿去那么做,或许现在的你不会生这样的病。”
“当年?”床榻上的人儿冷笑道,“过去十三年了,儿臣不需要听父皇在这说这些话,还是那句话,儿臣知道,你们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傲龙还有儿臣好,儿臣不怨。”他紧闭双眸,只是心底的刺痛让他真的难以平静,梦中的那张脸庞,让他痴心一世。
“穆儿,你说的没错,朕这么做,是为了傲龙国。”水剑旭长叹一口气,他只是现在的水穆容不会再和他多说一句话,他苦笑着,为他掖好被角,道,“这几日身体没好便不要上朝了,至于朝堂的那些争议,朕会——”
“父皇不用理会,儿臣本就无心做什么储君,议论什么,也就和儿臣没有什么关系了。”水穆容突然打断了水剑旭的话,他撑起身子,缓缓坐起身,道,“儿臣是臣,父皇是君,儿臣还是起来送父皇出王府吧。”
水剑旭连忙阻止道:“你身子没好,怎么可以起来?”
水穆容含笑着躲过他正欲上前扶住自己的手,他穿好长靴,一手捂住胸口,蹒跚着站起身,缓步走到房门前,推开门,道:“儿臣,恭送父皇——”
望着自己腾空的双开,水剑旭无奈的笑了笑,他站起身,满是苦笑的走到门槛处,看着弯腰恭送自己离去的水穆容,道:“朕以为有了小舞,你会和朕亲近些,却没想到,骨子里,你还是在怪朕。”
男子仰起头,含笑道:“儿臣没有,儿臣说过一生不会怨父皇,不会怪阿傲。”他的双眸深邃不见底,那汪平静让水剑旭看不见一丝波澜。
他静静的望着水穆容,他的笑是那般真实,却总让他生出一种只要一放手就会消失不见的感觉,水剑旭抬起头,外面的太阳刺得他眼睛生痛。
“嘭——”
二人回过神,角落中一个粉色的小人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俏皮的指着地上碎了的花瓶道,“本来是想给爹爹送花的,没想到一下没抱住,嘿嘿。”
她的一颦一笑,还有那双水灵清澈的双眸,水穆容看着看着,心中的酸楚也没有踪影,他强撑着身子,走到少女身侧,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道:“下次如果抱不动,就让简伯或者浩锋帮你吧。”
水辰舞点点头,一抹甜美的笑在她嘴角扬起,水穆容弯下身,伸手想去拾起那朵在瓷片中的花朵,忽然一阵血腥味涌上他的心头,“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男子艰难的站起身,突然而来的变故让一侧的老者也惊吓不已,他一步上前扶住男子,“穆儿,穆儿——”
男子背过身,他强忍着心头的冲动,小人儿焦急的抱住他的手,抽泣道:“爹爹,爹爹你告诉我怎么了?”
“走开!”水穆容一手抓过她腰间的玉牌扔在地上。
“爹爹?”小人儿委屈的拾起摔在地上碎裂的玉牌,道:“爹爹要是不喜欢玉牌,何故要把它摔碎?”
“走开,离我远点!”
水穆容大力一推,小人儿整个摔出了几步,水剑旭呆愣在原地,他能感受到水穆容身上渐渐升起的杀气。
他没顾上坐在地上的水辰舞,呵令道:“来人,去请傲王爷来。”
“是。”此时的水穆容意识渐渐散去,他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也逐渐散去,就连脑海中最后一弯让他欣喜的笑容也被血腥给充斥了,乘着最后一丝意识还剩下一丝薄雾的时候,他冲进房门,将门重重的关上。
众人皆忙碌开去,只有原地的小人儿,她紧紧抱住碎在一地的玉牌,贴在胸口,水穆容那一推,让她屁股受伤还是小事,只是美人爹爹身上的杀气让她好陌生。
武浩锋注意到她,他关切的走上前,问道:“郡,郡主,你没事吧?”
她一抹眼泪,站起身,一把推开武浩锋道:“走开,我不要你管。”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武浩锋刚准备拔脚去追,一个声音阻止道:“别去了,小舞怕是因为被皇兄吓到了,你们去照顾皇兄吧,本王差人去追就好。”琉傲唤过身侧的洛无音,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是,属下这就去。”
洛无音一个剑步飞上房顶,武浩锋见状也只能转头避退一侧,看着洛无音逐渐消失的背影,一抹邪笑渐渐挂在他的嘴角,他摇晃着折扇略有深意的望着前方。
树枝上一抹身影注视着洛无音离去后,随即翻身轻巧的跳下了树枝,她转身跳进一个小巷深处的院落,推开门,缓缓说道:“主人,小姐出门了——”
“知道了”黑暗中的人儿莞尔一笑,该是准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