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
杨丽芳不爱涂脂抹粉,穿华丽的服装和戴金银珠宝首饰,并不是她没钱,她丈夫李明强是一个很会赚钱的老板,而且钱由她管着随她怎么用从来不说二话。她认为,美应当是自然生成的,靠首饰来点缀是一种庸俗的作态,并且那些东西挂在颈上,戴在手上,吊在耳朵上既不舒服,也缺乏安全感。
杨丽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皮肤又白又嫩,樱桃小口,秋波流慧,属于“画眉眼睛鲫鱼嘴,十个见了九个喜”的美女,走在路上回头率很高,完全没有必要依靠首饰来吸引众人的目光。她不论穿什么样的衣服,着什么样的鞋,留什么样的发型,都能给人一种质朴的自然美。
杨丽芳不喜欢随同丈夫去参加商界人士为了交际和炫富举办的各种酒会和舞会。李明强却不希望明珠藏暗,多次想带她出去见世面,借以增添自己脸上的光彩。
一天晚上,因为高情难却,杨丽芳被丈夫拉去参加了朋友建材大王林老板在金华酒店举行的盛大酒会。
酒店的大厅金碧辉煌流光溢彩,台子上当红美女歌星郑娜那穿云裂石的歌声伴随着音乐在大厅里回荡;几个穿得很少,露胳膊大腿和肚脐的美少女在翩翩伴舞;身材高挑的礼仪小姐举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盘里放的是xo,人头马,茅台等名酒。宾客大多是商界政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那些身着华丽的晚装,香气袭人,一身珠光宝气的女士。
杨丽芳望着她们的打扮,看看自己的朴素装束,脸上开始发热,心里产生出一种相形见绌自惭形秽鸡立鹤群的感觉来。李明强让她一同去认识几个贵人,她却站着发呆,迈不动步了。李明强只得独自前往。
她孤零零地站着,感觉到这里的人们象看异类一样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眼光在盯着自己。
她想躲避,便向一个角落里走去。那里有两个女人正在饶有兴味地交谈着。看到她,那两个女人用轻蔑的眼光横了她一下便走开了,似乎害怕她身上带着传染病毒。
“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快去将那张打泼了酒的桌子擦干净!”一个胖男人不满地指手画脚对杨丽芳“命令”。
“你叫我擦?”
“保洁員不做这个做什么?”
“我又不是保洁員。”
“不是保洁員你来这里干什么?”那人瞪大眼睛看着杨丽芳。
被瞪得不好意思的她红着脸,正想着该如何回答时,李明强刚好走了过来抢着解释说:“她是我太太,是应邀和我一道来参加酒会的。”
那胖男人一边走开一边嘟囔:“穿得这么普通,什么都没戴,也来参加酒会……”
回去后,李明强对杨丽芳说:“我老早就要你注意打扮,你总是不听,还说朴实一点好。这次吃亏了吧?人家竟然将你看作保洁員哩!当初我换车时你坚决反对,说好点差点不都是一样坐?现在你应当明白了吧,我换上高级的宝马,经常出入高级酒店和一些娱乐场所,都是为了装门面,如果你现出一派寒酸,有钱人哪个看得起你?你不吃喝玩乐,哪个老板愿意和你打交道?”
通过这次“教训”和丈夫的解释后,杨丽芳深切地体会到了“有钱大得三十岁”这句话的涵义。也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朴实无华已不再是值得称道的优点,自己这朵红花需要配上绿叶才能被一些有钱人赏识。于是,她决心将自己“武装”起来。
杨丽芳走进了位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建设路中段全市最大的光明珠宝店。店里灯火辉煌,各种做工jing细的首饰闪烁着炫丽的光彩,让人目不暇接看得眼花缭乱。
经过jing心挑选,杨丽芳买了一对铂金钻石耳坠,一对菜绿se的玉镯,一枚镶着红宝石的戒指和一件晶莹剔透的翡翠吊坠,总共花去了二十三万多元。
她又到服装店、化妆品店和鞋店尽贵的买了自己可意的一些东西,又花去了五万多元。
“满载而归”的她对着镜子一件件试戴试穿,发现自己由以前的朴实美变得雍荣华贵了,明显上了一个“档次”,脸上绽出了灿烂的笑容。
从此,她爱上的珠宝,常常出入珠宝店专选高贵的东西买,并且在家中不停地看珠宝杂志和电视,渐渐地,她变成了行家,珠宝一拿到手上,是什么货se她就能猜个仈jiu不离十。
她和丈夫频频出席酒会舞会。经过刻意装扮的她不但没有再受到白眼和冷落,而且很快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们众星捧月般围着她转。很多人邀请她跳舞,借以欣赏她的美貌和身上的珠宝。人们都以能和她跳上一曲而高兴。她也因此陶醉其中而乐不可支。李明强看到妻子这么“抢手”,心情也很愉悦。
但是,他却开始走下坡路了,z fu对食品行业越抓越严,李明强的乐口食品厂也越来越不景气,订户骤减,退货的却不断增加,想上新项目却没有了启动资金。他想尽千方百计借到了一些,但还差一百来万的缺口再也难想办法了。他虽然没有和妻子说,但心里却暗暗想:要是她不花重金去买那些昂贵的首饰,也许自己不致于发生这样的困难,但首饰是自己怂恿她去买的,怎么好说呢?
杨丽芳知道丈夫遇到了困难,想忍痛割爱将已近二百万元的首饰卖掉来济燃眉之急,但用过的东西又有哪一个会站在门外等着呢?她只好将这些珠宝装进袋子,提着走进了一家典当行。
作者:28869889